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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4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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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不入丝毫的光线,那一簇簇俨似山茶花般的月色,如梦似幻,一同消隐在了他?那黑白?分明的瞳仁里。

与现实之中的保守扮相不同,梦境里的少年,衣衫呈半敞之态,合襟上的蹀躞系带,不知何时竟是悄然?松散了开去,露出?了高跷纤细般的皙白?锁骨,其下是隐约可见紧劲且匀实的肌理,柔韧的线条,俨似蛰伏千里的草蛇灰线,一径地?延展入昏晦的云罗衣裥之下。

温廷舜徐然?地?行至了她的近前,缓缓地?伸出?修直的指尖,其如一枝汁酣墨饱的湖笔,从?她的额庭处,一路匀顺地?朝下,以皴擦的笔法,次第勾描出?了她的山根、眉骨、眸梢、卧蚕、颧骨、鼻锋,最终,他?的指尖停驻在了她的唇涡。

少年指腹覆有一层极浅的薄茧,质感粗粝如磨砂一般,触在了她的下颔尖角之上,一路再往下,犹若一只穿花蛱蝶,引得她尾椎颤栗不已,少年的动作缓和,像是进行一个?微妙的试探。

温廷安眼睫震颤了一瞬,这明明是一个?极为简单的动作,却教?她觉知到一层暗昧,自己的腰窝不由地?软了一截,一面想要避开,一面凝声问道:“你?在做什么?”

她发觉自己嗓音变得干涩,欲要后撤半步,却是觉察到,梦中的自己,身躯动弹不得,仿佛教?人戳下了定身穴。

温廷舜没答她,他?的指尖亦是没有停,最后,顿落在了她的颈间中庭之位,他?的指腹,在她的喉口肌肤处描了一个?小圈,莞尔道:“长兄,原来?你?没有喉结。”

梦境里,温廷舜不再是矫饰的女腔,低沉的嗓音里糅合着深浓的灼烫之意,声线喑哑且柔韧,少了平素惯有的锋锐戾冷,此?刻显得醇和凉暖,就这般,不偏不倚地?碰撞在温廷安的心尖上,拱陷了一个?软到了极致的弧度。

他?的话音平寂如沉金冷玉,像是在平淡地?陈述一个?事实。

温廷安一时变得支吾局促,不太自然?地?别开了他?的手掌,正想解释些什么,她张了张嘴唇,却发现只是徒劳,她发不出?声音,不知是底气虚弱,还是旁的原因所致。

她想,温廷舜好像是知晓她的身份了,这可如何是好?

为何他?会发觉?

他?又是从?什么时候发觉的呢?

他?到底知道多少?

他?拂袖伸了一截腕,拆卸掉了她发髻上的白?玉竖冠,绿云扰扰般的三千青丝,从?温廷安的身上飘逸倾泻了下来?,柔如匹缎,她眸底掠过一丝惘惑与怔然?,显然?未料知到温廷舜竟会这般行事。

她想要劈手去夺温廷舜手上的白?玉竖冠,温廷舜被她这突兀的反应弄得忍俊不禁,三下五除二拆解了她的招式:“长兄这是承认了你?的身份了?”

他?的话音近在咫尺,握住了温廷安躁动的双腕,他?借力一拉,把她的人儿?,牢牢地?摁在他?的怀前,偏着视线,好整以暇地?端详着她,两人的呼吸喷薄在了一处,他?的吐息是灼烫,她的呼吸是冷凉的,一冷一热两番冲撞,质感异常鲜明,氛围亦是缠绵到了极致。

温廷安平生以来?,鲜少做过这般暗昧绮丽的梦,温廷舜的举止简直是过于温柔了,他?落在她身上的眼神?亦是缱绻悱恻,诡谲地?是,她竟是没有十分抗拒,甚或是,她觉得温廷舜纵然?穿上了伶人的绫罗绸缎,不仅不会遮掩他?原有的冷冽矜雅之气质,反而凸显出?他?谦和温笃的一面。

温廷安不知该如何作答,情急之下,她只能?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出?于对鸢舍任务的考量,她冷静地?嘱令他?,命他?明日带着账簿走,然?而,温廷舜难得地?违逆了她,不假思索地?道了一句『恕难从?命』。

温廷安思来?想去,委实想不通,她的计划是极为缜密的,却是被这事一句『恕难从?命』截了和,她郁闷地?挑了挑眸心,睨视着他?:“为何?”

温廷舜眼神?颇具威慑与张力,望定了她:“你?说是为何?”

温廷安便是用故作揶揄的口吻,轻描淡写地?问道:“温廷舜,你?可是在忧心我?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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