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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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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温廷安定了定神?后,下意识想要婉拒。

无奈,沈云升的态度很坚执,温廷安暂且迫不得已,只好让沈云升替她拭了拭腕脉。

沈云升凝声专注地?拭了一番,少顷,掌腹便从?温廷安的腕子之上静然?挪开了去,温声道:“温兄的脉象尚是较为平稳的,但气血偏虚,肝气微有不支,此?则懆劳之状。”

崔元昭一听,心下微灼,忧怅地?道:“温兄,你?心中操劳之事不能?过多,也不能?将担子都揽在自己一人身上,要不,就别去酒场了,同我?们一道离开罢,等将账簿上交给了阮掌舍之后,奏请了圣裁,再遣兵丁包抄京郊的酒场,再将吕祖迁他?们救出?来?也不迟。”

温廷安摇了摇头,失笑:“不过是懆劳之状罢了,并不足挂齿。你?们莫非忘却了我?昨夜所说的话,我?说过了,此?番任务里我?是斋长,若我?贸然?离却了,未躬自去酒场查探,抛下魏耷他?们不管不问,会显得我?办事不力。”

崔元昭还想说什么,温廷安道:“你?是不是还想说,我?们几位可以一同偕去,彼此?好有个?照应?这一桩事体?,我?昨夜亦是讲明晰了,若是我?们几个?都一同去酒场,酒场里头的情况到底如何,我?们都并不知情,万一出?了个?好歹,谁又能?顺利将账簿送回鸢舍,送至阮掌舍的手上?若是连账簿都未能?送出?,那岂不是让温廷舜前功尽弃?”

众人默然?不语。

温廷安道:“两个?任务里,我?们至少要完成一个?,易言之,目下,常娘与媵王暗中勾结并且私自冶炼兵械此?一罪证,我?们已然?搜集到了,必须尽快送至鸢舍。”

温廷安重申了一回任务的明细:“待会儿?,差不多辰时牌分的时刻,常娘带着我?与苏兄去酒场之时,沈兄、元昭,你?们便想法子去见温廷舜,你?们三人取到了账簿,便立即离开常氏酒坊,明白?否?”

到了辰时正刻的光景, 椿槿踏着熹微如白练一般的辰光,来了洗衣坊一遭,今儿的日子仍旧是放着朗晴, 朝暾的景致与往常可没甚么不同, 但又是非同寻常, 她穿着一袭湖蓝杭绸长褙,下衬以百迭鹅青襦裙,鸦黑浓密的鬓发间?,饰以了一个精巧的垂云髻, 绾好的发髻之上斜插以一枚团花蝶纹玉簪,造相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

要知晓,在半个月以降, 常娘受命到市井闹处出榜, 召人?承买京郊酒场的一部?分经营权,这可?谓是承买者众, 酒坊东北门设有一专收标书的楠木木箱,承买者若是有意?竞价, 可?在状纸之上写明竞价几何,将状纸封锡,投之于木箱之中。昨夜,椿槿代?为开箱评标, 拢共有二十一份竞标书。

易言之, 今夜将有二十一人赴京郊酒场竞拍酒场,兹事体大,昨夜常娘嘱告过她了, 今次务必要物色一批新人?,将她们送往酒场之中。

这些人?, 自当都是在洛阳城内举目无亲的贱役,帐籍与卖身契均是掌舵在常娘手上,若是毁煞了去,那?么她们便是成了有实无名之人?,生杀大权都拿捏在了酒坊之中,纵然是在酒场里生出了甚么变数,亦是无人?知晓,官府查失踪一案的话,也根本查不到酒坊身上。

椿槿原本是选好了一批募好的贱役,前几?日就已经打点好了,她在下人?院里遣小鬟将此些人?召来,又想起?了掌事姑姑的交代?,又淡声命小鬟道:“且让秦氏一并唤来。”

小鬟恭谨地颔首,疾步朝着下人?院去了。

待了片晌,在小鬟一阵略微不耐的催迫之下,温廷安随同十余位婆子与年轻婢子鱼贯而出,椿槿少了昨日惯有的散淡之色,取而代?之的是满面肃色,翘着漂亮的兰花指,染着蔻丹的长指甲在众人?前,漫不经心地扫了一下,似是在钦点着人?头数,核验毕,她便?是吩咐小鬟淡声道:“添上姑姑昨夜点名的那?位,拢共十三?位,不多?不少,人?到齐了,你?去通禀姑姑一声,我行将带她们离开。”

语罢,又嘱托众女道:“你?们今儿都提点精气神,酒场里头的人?,要么是天潢贵胄,要么是达官显贵,总之都是你?我抬罪不起?的,若是你?们做事出了些甚么纰漏或是岔子,届时休怪我保不住你?们。”

温廷安听?毕,用一份余光,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周遭与之同行的人?,这些粗使婆子亦或是年青小婢,她昨日都探赜过一番底细,她们多?为流离失所之人?,其中不少人?还是从楼泽园里逃出来的,被牙行的人?抓了,沦落为了奴籍,人?微且言轻。

温廷安不由困惑起?来,按椿槿这般的说法,假令真要侍候竞标会上的官爷的话,只消让酒坊里的十二伶人?去便?可?,为何要另且吩咐一批奴役前去?这不是明摆着多?此一举么?

还是说,椿槿将她们召集起?来,送入酒场之中,其实是另藏有一份居心?

温廷安细思下去,切身觉得,只消她弄清楚了她们此番,到底要在酒场里头做些什么,那?么,离案桩的真相也势必不遥远了,亦是定能查清明魏耷他们四?人?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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