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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节(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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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之中,朝着火折子浅吹了一口?热气,橘黄色的火光撬开了昏淡的一重昏暗,照亮了甬道的前路,温廷安没费多长的光景,便是朝着甬道的尽头,劲然行去,她行得快,沿着石阶一节一节地朝下去走?,但步履之中不失稳妥与谨慎。

她一直都有些提防,会在甬道之中遇着劳役,却不想,她行得格外?顺遂,几近无阻,行途之中并未遇着任何一人,待行至甬道的尽头处,再拐了一个转角,只见?暗色甬道之后,设有一围檀红色的折扇门,折扇门之上覆有一层极薄的薄罗丝绢,丝绢背后,透着一片赤金色的火光,火光明明灭灭,俨似时涨时伏的潮汐,此外?,在火光之中,还浮动着无数道黑色人影,人影在火光之中循回穿梭,温廷安尚未行近,便能清切地听到烧铁铸械的金属声,一声胜过一声,扑在了她的耳屏处。

温廷安敛声屏息,尝试性地推开了折扇门,此扇门背后,是一处近似于水榭般的凭高檐台,她立于檐台之中,举眸一望,便是能见?着檐台之下庸庸碌碌的劳役,赤着膀,露着膊,正在不辍地烧冶着火械,溶溶火光照亮了温廷安一侧的面容,她真正到冶炼场了。

空气里撞入了一股熏郁刺鼻的火尘味,是锻铁烧至沸烫时的气息,这种气味显然是有些呛人的,温廷安没在冶炼场里待过,一时有些不适应,还好此行,她捎了几些薄荷玉霜膏,此则温廷舜临走?之前嘱托给她的,让她以备不时之需。

温廷安从薄荷膏里挤了一些翡翠色的膏液,匀抹在了鼻梁和太阳穴等处,静匀了一口?气,一阵辛凉的气息渐渐然蔓延而上,将?原有的火尘气息镇压了下去,那一股呛人的气息,亦是随之减淡了好几分,温廷安稍微感到适然了些许。

她静驻于檐台之上,继续朝前走?,少时,她便是见?着了冶炼场的全貌。

檐台之下,堆设有诸多冶炼鼎炉,以及一方专门用于锻打的铸台,她稍一凝了凝眸心,视线下撤,定睛望了去,只见?无数劳役穿梭其间,各司其职,打铁声、烧铁声不绝于耳,且外?,空气极是闷热燠郁,温廷安没立一会儿?,便是微觉鬓角处渗出了几些薄汗。她望见?那铸台之上,批量的菱云燧石,被烧铸成了一堆赤红的铁,赤铁复被锻造成了火械。

温廷安眉庭微蹙,薄唇抿成了一条极细的线,显然可见?,这些劳役是在铸造火械,如?此,那么火-药呢?

她好像寻索不到,这些劳役锻制火药的蛛丝马迹。

莫非,火药是同火械分开而铸?

火药的威力比火械要更为摄人震撼,若是分开而铸的话,未曾不没有这般可能。

温廷安正要朝檐台下方行去,倏然却觉身?后袭来了一道凌厉的掌风,裹藏着一团毛毵毵的弑气,杀了她一个出其不意,温廷安瞳眸骤然一滞,下意识朝一侧避让而去,待她立定之时,循着掌风的主人看了过去,仅一眼,她悉身?微滞,脊椎骨处冷不防渗出了一丝寒沁沁的凉意,这人不是旁的,正是早就从四夷馆离却的椿槿。

椿槿似笑非笑地望着温廷安一眼,言笑晏晏,温然地眨了一下水眸,温声地道:“温大少爷,别来无恙。”

温廷安听罢,心神陡地怔然了一下,尔后,她很快反应了过来,本欲想装作一无所知,转念一想,却发现此举并不可取——椿槿都查清了她的真实?身?份,她纵然抵死?不认,但能寻觅出冶炼场的下落,光是此举,便是教人不免起了疑心。

更何况,椿槿竟是去而复返,想必她是故意为之的罢,故意在引蛇出洞,引得温廷安于此情此景被逮着了。

椿槿觉察到了她的身?份,那么便是意味着,媵王赵瓒之也发觉到了。

“所以说,故意拣中了我,并将?我引入了四夷馆,是媵王的计谋?”温廷安薄唇之上浮起了一丝哂然的笑意,心中惕意骤起,抬腕抚住了腰间的佩剑。

“你?以为你?昨日离开了采石场,潜伏入四夷馆,又同秋笙一块儿?,带着那几些暗探,复潜入了采石场避难,你?所做的中种种,真自以为是天衣无缝,万无一失么?你?真当这酒场,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而我们对此一无所知么?如?果?真是这般作想的话,你?真不可不谓是天真至极。”

椿槿道出此一番话时,正在朝着温廷安步步逼近,她气质称得是温柔如?水,但温廷安隔着一段不算远的距离,能明显觉知到一阵咄咄的弑气,其冷飕飕得如?虿池之中的蛇蝎一般,时不时吞吐着蛇芯,那一重寒意,攀附于温廷安的肌肤之上,引得她蓦觉寒颤。

原来,昨日在她潜入酒场,同赵瓒之打照面之时,赵瓒之便是已然觉察到了她的身?份,但赵瓒之丝毫不显山露水,这就让温廷安下意识觉得他一无所觉。

没成想,赵瓒之早就留意着了其间端倪,只不过是对她的身?份秘而不宣罢了,只待合适的时机一道,再来了个请君入瓮,将?她一网打尽。

赵瓒之生性多疑,由此可见?一斑。

甫思?及此,温廷安的容色渐然凝沉了下来,攥着长剑的手,手背处隐凸起了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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