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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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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

楚明姣扯带子的动作也顿住了,她歪头,乌溜溜的眼睛转了一圈,落到他脸上。

没有推开。

江承函于是垂下睫,继续先前的动作。他这个人由内而外透着种仙气,显得很是温柔,单是这样看,根本想象不到他竟也会有情不自禁动怒的时候。

脾气好到,好像已经完全释怀前几日楚明姣说的那些话。

楚明姣其实有很多话想问他,问他楚南浔的复活,问那如今想来荒唐至极的招魂术,也想揪着他的衣领大声质问,他是哑巴吗,说句实话究竟会怎么样!

但其实——最想问的,是他那上百次刑罚,究竟有多疼。

他又是如何受过来的。

可话到嘴边,却通通咽回去,她最后动了动唇,问他:“还生气吗?”

她今日就梳了个简单的垂挂髻,歪头盯着人看的时候,还像个不谙世事的天真姑娘。

他们贴得很近,她却对这种近在咫尺的距离熟视无睹,不见抗拒。

和前几日相比,乖了不知道多少。

有那么一瞬间,江承函恍惚,若不是了解她,他甚至会觉得,她今日来,是要实施五世家布置的美人计。

他顾着她的发丝,在如云发髻间寻找暗扣,迟迟没有接话。

楚明姣以为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

哪知下一刻,冰冷的指节来到她下巴上斗笠的系带上,就着这样的力道,抬起她的脸,两人四目相对,他几乎要望进她的眼底:“你觉得呢,姣姣。”

她明明都知道。

她拿那样的话来刺他,他不是没心的怪物,焉能不气。

焉能不在意。

楚明姣眨了下眼,觉得江承函可真是屡教不改,蠢到家了。

她那么一问,他还真敢回答,连点高傲的腔调都学不会。按照他们现在这种关系,她就该将趁现在,狠狠奚落他,讽刺他,将伤口血淋淋撕开撒盐,把他身为神灵的尊严和奉上的一颗心踩得稀碎。

然后告诉他,就这点微薄的私情,谁稀罕。

楚明姣却直愣愣地盯着鞋面,也不看他,半晌,开口说起其他事,长长的一串话,像无意识的嘟囔:“今年的冬天格外冷,好多人说,这是因为你的心情不好……但楚家还可以,后山又挖出两条灵脉,灵气都化成了雨,时不时下一场,所以花开得比往年艳,品种也比往年多,春分给我采了两罐,用雪泡着封在翁子里。”

后年开春,就能挖出来尝尝滋味。

可惜,她已经等不到后年。

但山海界那么多人,一定要等到。

“哪种花?神主殿还有不少花露,是你往年做了埋在地底的,不曾开封,你若是想喝,我叫人给你送到楚家。”

“泠枝花。”她终于将大氅系带扯落,肩头一耸,氅衣连同兜帽一起往雪地里落,露出束缚腰身的甲衣。那是战斗时才穿的东西,她却好像他察觉不到一样,闭目吸了一口气,低声说:“我从前不爱它,今秋才发现它有种特别的香气。”

“你知道吗。”她笑了下:“宋玢用卜骨算的姻缘线一点也不准,楚南浔和余五姑娘压根没关系,他喜欢宋玢的姐姐,情根深种。我觉得他以后,日子估计够呛。”

这一出事不在江承函的意料中,显然比这身银色玄甲更叫他诧异,他当下掀了掀眼皮,问:“他亲口承认了?”

她点点头。

这时,江承函解开所有暗扣,将斗笠从她发丝间取下,放在一侧石桌上。

肌肤相贴,气息交缠。

也就是这个时候,楚明姣陡然抬眸看他,眼里所有情绪都敛回去,溜圆的杏眼里浮出一柄小小的剑,青锋三尺,本命剑的剑意浩荡汹涌,甫一放出,连飞雪都凝在半空中。

自成结界。

她握住这柄锐意无匹的剑,美目圆睁,一字一句说:“既然那样生气,今日就将这气化为战意,与我打一场吧。”

“我相信你也清楚,我们今日要做什么。”

江承函收回手,长身而立,喉咙滚动着,只吐出一个字:“好。”

方才短暂的温情被扯去,气氛转瞬肃杀起来,楚明姣摒弃一切杂念,袖子里的小半张法诀纸无声无息燃起来,本命剑重新被她掌控,那种心意完全相融的感觉——即便只是靠法诀强行相融,也依旧叫这柄威名赫赫的剑跃跃欲试地颤动起来。

来之前,楚明姣将一切都算好了,原本说好与江承函斡旋三个时辰,但山海界人太多了,她想再多争一个时辰。

剩下的时间,都留给大战。

法诀纸彻底烧完之前,只要不出别的什么岔子,不会有事的。

江承函也看不出端倪。

本命剑一直是各种传闻中的重兵,出鞘时那种斩裂虚空的剑气,能直接隔空伤人肌肤,宋玢和苏韫玉等人早前在本命剑下东躲西窜,绝不是说说而已。

楚明姣握着本命剑,摒弃了战斗前的试探。

她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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