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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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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诺死死盯着他眼眸的位置,黑巾蒙着,她什么都看不见。

但是她笑了。笑得满面春风温柔,眉眼星波晃动。

不猜了。不管他究竟为什么忽然转变了态度,但是试探了几次,她已经得到了想要的效果。

足够。

她转身,只留下眼珠子快瞪脱眶的谢长翎。

夜月下,一袭白裙的桑前辈撑着伞,慢悠悠走着,那位只要出现就是凶煞之气的十五师叔像个影子一样跟了上去。

谢长翎揉了揉眼睛,忍不住掐了谭智沅一把。给自己的好友掐的面目全非。

“谭小圆子,我见鬼了?”谢长翎不可置信地喃喃低语,“我听见小师叔说话了?”

他扭过头对谭智沅一字一句说道,“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十五师叔说话。”

“他还是对……对桑前辈说的?”谢长翎越想越懵,“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从小生长环境过于单纯的少年这个时候脑袋瓜明显不够用了,不断重复着为什么。

谭智沅哪里知道为什么只知道再让谢长翎这么逼问下去,他就要不顾兄弟情义踹飞他了。

“去问桑前辈。”

谭智沅给谢长翎指了条明路:“桑前辈要去胥离山看一看,那和你是同路,路上问就是。”

谢长翎脑袋摇圆了。

“不敢问……”

哪有他这种倒霉催的。一句话问出了人家伤心事,桑诺前辈坦诚相待,说了她是寡妇。第二次又提起桑前辈早死的前夫。

就他这张嘴,要不是遇上桑前辈这种心善温柔的好人,只怕早给人撕碎了吧。

“……啊……”

阁也沉默了许久,像是忽然想到什么,歪着头不确定地问:“恐怖的前辈……温柔的前辈……就像媞练仙子和长翎的师尊吗?”

一个迟来了许久的猜测,让三个人彻底蒙在了原地。

“……”

“……阁也,这种恐怖的话不要瞎说,会吓死我的。”

谢长翎认真叮咛自己的好友。

他所知道的十五师叔,每逢圆月而出,只手持一柄窄剑,杀妖,诛魔,沾染一身凶煞。而后很快又消失不见。

也就是因为他多年前意外和十五师叔相处过一段路程,他话多又热情,还总觉着十五师叔有些熟悉的感觉,才慢慢能接触一点。

这么多年十五师叔从来没有和他说过一个字!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带着一身凶煞之气出现,带着一身血煞消失。

不得不承认,十五师叔是谢长翎自己都感觉比较危险的人物。

而桑前辈呢?一个柔弱又心善,会帮助只有一面之缘的他,帮助柳家半妖少女,在他们陷入危难之际时愿意挺身而出的前辈,除了有些贪财之外就是仙子啊!

阁也这话说的可真让人汗毛竖立。什么都感想。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谢长翎还在晃着脑袋,忽然发现前面街头都快看不见人影了,顾不得其他,赶紧抓着自己的友人追了上去。

桑诺走的很慢。

她虽然吸食了两个魂骨,但是灵脉堵塞,对她来说难以运转灵气,就要拖着这幅腐朽的身体一点点走。那可真是一件头疼的事。

再加上今夜两次迎战蚩獴,又在柳家消耗了那么一番气力,走到街尾一处熄了灯空无一人的客栈面前,她走不动了。

“休息。明天再走。”

桑诺一锤定音。

身后的影子像是也听到了,停下了脚步。

万城的这一夜注定是让数万人难以安眠的。

桑诺不在其中,但她也睡不着。

自从百年前从漫长的冬眠里苏醒过后,她就失去了能独立完整睡一个整夜觉的能力。

她花费了很多年时间,再加上好友的帮助,专门给她调制了鹤辛酒。一个带有幻性,麻痹,并且会衰减人情绪记忆的酒。

桑诺几乎是靠着每日喝着鹤辛酒才能浅浅入睡。

这一夜她翻来翻去和以往一样,没有鹤辛酒的麻痹,她根本无法入睡。

只是鹤辛酒剩下的不多。她被千楼追杀的这几年无法联系到好友,自己也弄不了鹤辛酒,这点酒还得省着点喝。

桑诺一晚上也不过是抠抠搜搜拔开酒塞,靠闻着酒气将就过了一夜。

天亮了。

这是一个漫长的夜晚。

桑诺坐在窗边手托腮,窗外是温柔晨光的初生,倾斜洒满半个万城。

而光照之处,能看见远处长街坍塌地陷的废墟。

早起的人们已经自发前往废墟,帮忙清扫整理。

人族的生命力,无论在什么险境下都很旺盛。

“前辈!桑前辈您起了吗?!”

桑诺轻叹了口气。

“你还在叹什么气,白捡了这么一个傻子当助力,不得高兴?”

伞从伞面挤出一张脸来,对桑诺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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