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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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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科举的考卷,被拆成数小节,这个给某公子透个口信,那个给某少爷露个风声。谁也没有倒买倒卖,偏偏又是谁都在以权谋私。只要其中一丁点,对于旁人来说已经够了。苏姈如便花了大价钱,拼拼凑凑,在那月余尽数旁敲侧击的传给宋沧。

如此天衣无缝,宋沧本人,也仅仅是觉得考题正中下怀,哪里知道,自己不过是按部就班。

但那些零碎终究不是原封未动的考卷,苏姈如也没什么把握就能万无一失。故而结果出来之前,她也拿不准能否得偿所愿。而结果出来之后,并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她去告诉宋沧真相。

按说这事早也办得,苏姈如早些年不是没有物色过合适的人想要送入朝廷。可惜局限在那,穷人家收个苗子,再花重金,怎么也养不出那个气度。这也无可厚非,苏家既要别人自立,又唯恐别人忘恩,日常灌输的东西本就很矛盾。

想找个勋贵人家的养着,银子洒的再多,别人也看不上。挑挑拣拣,没一个能成的。宋沧正合适,几代清流之后,耳濡目染已小有底子。人又聪慧,目标也远大,恩情自不必说,一切都恰如其分。

万事俱备,苏姈如怎会舍不得花银子。宋沧在明县时,吃用困顿,笔墨诗书无一不是价值千金。几年的花费算下来,五万两没准还不够秤。

但这些不是全部真相,齐世言仍然怜子,魏熠确实与齐清猗举案齐眉,黄承宣也是一颗心尽数掏给永乐公主。魏塱,魏塱在那一瞬间,总也是希望能在永乐身上找点什么的吧。

而牢里的宋沧,是真的如薛凌所想,三年手不释卷。便是苏姈如偷得那些东西递道他面前,所谓的名师也不过是连声夸赞他所思所答甚好,不曾改过只语片言。

“我早说兔子会吃肉吧”。鲁文安拿着一小片黄羊肉晃得花枝乱颤:“这玩意我小时候抓的多了,啥都吃,自己下的崽都吃。”

“兔子吃肉,怎么会叫兔子呢,它应该叫狼。”

“你管它作死,他吃什么也是兔子,就像他拉屎是兔子,拉金蛋儿还是个兔子。它是个什么东西,可不是它说了算,得是你说了算,知道吧。”

薛凌坐在那,记不起鲁文安的兔子,所以她无法参透。不管是谁篡位,薛弋寒始终是那个薛弋寒。不管苏姈如花了多少银子,宋沧永远是那个宋沧。

我们常常无法让世人认同,但这并不意味着,要去认同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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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甘

然她那些愤懑与无奈,又确有其事。这些五颜六色的过往,不知道还好,一经倾泻出来,梁所谓太平盛世,已然可见一斑。

上有江玉枫讲科举买官卖爵,下有李阿牛说卒子造谋布阱。帝后同床异梦,将相一朝二心。氏族外戚尽是专权跋扈,帝王胡人悉数狼子野心。梁成帝几十年的安宁,未必不是风雨欲来前的压抑。

所谓绝于外,多半是,溃于内。

薛凌坐在那,不喜江玉枫,却无法控制脑子里的念头终还是与他不谋而合。这是个什么世道?这个世道,这个梁国……自上而下……

烂透了。

她不知道,腐烂如同瘟疫,是个会传染的东西。何况她本身就是个梁人,如果当真是自上而下烂透了,那她奇经八脉应该也在出血流脓,只是她却还没有发觉。就像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有蛆虫附在身上,轻而快,根本不给人发觉的机会。

江玉枫在前几日,走出存善堂时,还回头忘了一眼牌匾,想试图揣度些什么。而今走出薛宅,连迟疑都没生起,正如去年薛凌前往安城的干脆与决绝。

她那句“不行就杀了他”,其实是说给门内申屠易听的,申屠易听没听见未可知,但江玉枫听的分明。纵薛凌这句狠话说的波澜不惊,恍若杀人灭口已经习以为常。然她几日前没下得手,如今未必就能像说的这般轻而易举。

可惜江玉枫会错了意,也正如当年薛凌会错了意。

口舌之利,袖里平意着实差了十万八千里。又或者,其实薛凌当初本就想要一把火烧了安城,而今江玉枫也打定了主意一条道走到黑。只是他二人到底当初所学正统,所以反其道而行时,迈步便有些艰难,需要谁来推一把。

申屠易推了薛凌,薛凌推了江玉枫。

不行就杀了他,管他后事如何呢。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此一时,彼一时。至人无己,圣人无名。江府辅佐瑞王上位,从此君圣臣良,仁被苍生。在这之前,情义道德牵绊,反倒优柔寡断。

当初宫内所授,杀伐之事不多,可也是研习过的。

纵薛凌还没许了宋沧死期,但此事已没什么余地,江玉枫觉得可以着手了,想来后天薛凌过江府的时候,鲜卑那封信应该也到了江府。

四座城啊,不知是西北的哪四座。薛凌图谋的是霍家,大概率最后给的先霍家的地头,应是是宁城兼邻近三城,实在太可惜了。

可惜之处,是没让沈家出。

薛凌到最后已经双手环抱,下巴枕在膝盖之上,人缩成了小小的一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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