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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袍笏
苏银轻喊了声“小姐”,劝慰薛凌早些回。这一摊子丧仪皆是他帮着操持,现抬棺喊魂哭灵的师傅都领了赏钱散的干净,绿栀一走,此处便只剩他二人。
薛凌回身道:“你去吧,今日才初九,我去苏府不过大家两看相厌,替我谢过苏夫人。”
苏银躬身道:“小姐说的什么话,一家人何来谢字一说”。他知劝不动薛凌,现事儿也办完,赔笑叮嘱了两句,遂着薛凌意自个儿下了山。
绿栀点着的香还未燃透,薛凌横竖看着都觉插的斜了些,上前弯腰拨弄了好几下却怎么都觉得不尽人意。老李头死了这种事自是瞒不过江府耳目,不过薛璃并未出现。
原老李头在平城伺候了他十来年,怎么都该走一程。可薛凌没派人去知会,江玉枫本就不知往事,更加不会与薛璃提起。
也非她不念旧谊,特意瞒了薛璃一遭,只老李头在薛凌面前少有提及薛璃,薛凌一时也没想到人死之前是否还有什么别的惦记,何况她回到的时候,老李头已然魂归天际。
和平城十几年的日子无甚差别,由得她尊卑优劣,这老头真的就这么算了,并没气的从棺材里跳起来说她两句。
薛凌在身上左右摸了一遭,似乎是要找出个什么念想,可到最后仍是两手空空出了隐佛寺。
死亡这种事情太过公正,反而就显得不公正。她踏着台阶一路下来,想想老李头死了,和霍云昇死了,霍云旸死了,这些人生前种种不论,死了之后竟然是一样的,就觉得天地之间的事儿,真是没处说理。
所以三年前,那些死了的人,是不是也就这般死了?
这疑惑未能存续太久,街边小贩扯着嗓子陆续开摊,薛凌捡了一处小店,热气腾腾的豆花在早间饮着十分暖胃,她还得去应付个活人。
两日守灵虽有绿栀和石头陪着,算不得孤零零独处,可那俩人一个只顾了抽噎,另一个从来就跟薛凌说不上话,所以她跪坐在棺材前,其实和独处也无甚区别。
人皆说鬼神当前,当存敬畏之心不敢造次,她也真心实意的想从脑子深处里挖两句南无观世音菩萨之类的念念,好给老李头超度超度。
没奈何手上一闲下来,有些事根本不受自己控制。从知道宋沧入狱到今日老李头身死为止,所有的经过都迫不及待的跃然于眼前,到最后她不自觉去拿了支香在地上比划,亏得绿栀哭的专注,并没瞧见这大不敬之举。
细枝末节要弄清楚显然不太现实,不过大致经过还是不差。她当初往鲜卑一去数月,而宋沧被魏塱蒙蔽,擅自去翻薛宋的案卷。
后霍准炮制证据,陷害宋沧与苏远蘅一并入狱,而后便是自己与江苏两家连拓跋铣霍云婉等人成功搬倒了霍家,这是因。
而霍云旸临死反扑,邀拓跋铣南下,平城尽毁,沈元州到了宁城,羯族十三部首领被杀,七部被屠戮殆尽,这是果。
申屠易死于乌州,这是孽。
薛凌张嘴咬炸好面食,烫的一个激灵,却又瞬间止住身子,任凭疼痛还未散尽,面不改色的接着去啃面食。
她昨前夜跪在老李头棺材前,翻来覆去把苏姈如那句“既然落儿贴心将人送上了门,那有些事给他扛着岂不是皆大欢喜”想了又想,嚼了又嚼,到最后仍是这一个结论。
申屠易死了。
霍家往宁城的粮,好些是苏家出的。一开始连江府和薛凌都没想到沈元州能这么快到宁城,毕竟就算打起来了,以魏塱的性子,未必会派沈元州前去,而薛凌更想着是不会打起来。
她二人尚觉此事不会发生,苏姈如更加想不到,宁城一线居然如此之快会被易手给沈家。如今沈元州平乱杀贼居功至伟,即使拿不到那边的权力,底下的人总要多给几分脸面。
即使是苏家与霍家往来转了几道手,躲在背后没有出面,但苏姈如必然还是担心哪天漏了底,被沈元州发现苏家两面三刀。这个时节,申屠易去了乌州,还拿了块真假难辨的牌子,他不背锅谁背锅?
其一申屠易以前在沈元州面前是苏家心腹,必然有足够的能力背着苏家给宁城送大量钱粮。其二那牌子以假乱真,放眼朝中上下,除却黄霍两家,还真难再想出第三个人来。
沈元州给苏姈如的信上当然没提金牌的事,可苏姈如回信一说申屠易可能暗中在帮霍准办事,沈元州就先入为主的自认为了然于胸。
如此一来,申屠易前往安城找石亓也有了充分理由。霍家与鲜卑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而鲜卑与羯族又牵连颇深。这个申屠易必然是仗着自己熟脸,所以独自赶往安城,至于做什么,就不得而知。
但霍家三个主要成年男子已死,沈元州又收到了石亓已经从安城逃出的消息,反正宁城也保住了,他基本能算大胜还朝,再将申屠易拎回来给皇帝审不过多生事端。
加之苏姈如哀求了几句,道是申屠易终归曾在苏家办事,若是到了皇帝面前,一句话不对,那苏远蘅必然要屈死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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