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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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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说不出垣定一事如何丧尽天良,她看纸上笔画,羞的无地自容。

那条河,那条河,鲁伯伯说,山有眼睛水有脚,嘿,做点啥山瞧着水记着,早晚给你送回来。

山肯定没眼睛,但水有没有脚啊?

那些水流不绝,要流往何处,会不会,终点是平城旧居里的那口水井?

她弯着嘴角,又涩着眼角,慌乱里紧紧捻着那张纸,好像是唯恐纸张抖动泄露了心慌。只是寥寥数字不足以将纸上空白全部填满,所以没能完全挡住她装模作样。

薛凌道:“我活了这十八九载,都不知道临春呢。”

她心虚的要死:“也正常的很。”

短短数字的时间,就如同嘴里说的十八九载一样漫长。说之前她信心满满,这理由实在充分。世人都不知道,所以她不知道,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然话说一半,却无端如履薄冰,如临深渊。话落则一泻千里,溃不成军。偏是与生俱来的倔强始终不肯倒,仍能笑着问:“是不是?”

也正常的很,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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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胡沙

薛暝多少能看出她的不对,也想到些许关窍,薛凌真正在意的,不是那个丫鬟,而是……所有事。

仁善如她,定是有无数个时刻,恨不能垣定没有那条暗河。

可惜是,以薛暝的身份经历,只时时庆幸,多亏了那条暗河,薛凌才能心想事成。

他自以为懂薛凌的忏愧悔恨,大概如同自己幼时为了活下来不得已杀了挚交好友,痛固然是痛的,但值得。

赢了才能活,活着就值得。以薛凌之过往,今日之处境,垣定有那条暗河,正如她自个儿所言,是天意在她。

薛暝笑道:“这是当然,莫说隔了几千里远,你问我城外十里处的村庄是哪座,我也不知道。”

薛凌转回身偏头张着嘴无声呼吸了两声,才掩住鼻息颤音。夕阳将尽,余晖透过窗纱在她身上只剩最后一丝。薛暝的话显然不是她想要的答案,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她能坦然接受的答案。

是与不是,早就成了两难。

但有一桩是肯定的,明儿樊涛要来,今儿个确实走不得。她自抓了那氅子,连同那张纸也没丢下,一并抓手里回了住处。

薛暝又貌若无意提了些,只道是幼时被卖入训死士的地方,十者百者方能存一。人各有命,生死无关,何必多想?

至于薛凌听没听进去,他便再也瞧不出来,只回去之后,书桌上又堆了好些纸张,来来回回的百家姓里,总能看出个“不知春”来。

第二日樊涛到时,瞧见的正是这样古怪场景,一姑娘模样的人半坐半躺在院里摇椅间,春色大好却搁了件破烂裘皮,青丝垂垂却穿了件窄袖男票,绣鞋精致却比寻常妇人的尺码大出一些。

他有些错愕,偏头看了眼陪同而来的逸白。逸白轻点头,示意是这人没错。

樊涛又探究看去,始终没看到坐着的人面目如何,只因她两指夹了张纸片,轻举着摇来晃去,恰巧挡住大半张脸。

合着院里花开如锦,那张纸在少女指尖招摇蹁跹如蝶。一时叫人疑惑,坐在这的,是神机妙算壑园姑娘,还是蝶梦不分逍遥庄周。

薛凌听见了响动,先前也有人来传过,说是樊涛快到了,只她仍懒洋洋的不肯起,这两日晴好,院里跟个花圃子一般,熏的人透不过气。加之昨夜睡的不踏实,现儿个人到了门前,还是想随心所欲的摊着。

唯那张纸飘动的渐慢了些,逸白领着人到面前,恭敬问了好,另道:“姑娘,樊先生到了。”

樊涛倒也有礼,拱手弯腰温声道:“在下樊涛,见过壑园薛姑娘,问姑娘安。”

纸张后头薛凌鼻翼拱了一瞬,一声轻微咬牙声将满腹不喜嚼碎,这蠢狗竟也知道自己姓薛,不知道逸白都说了什么闲话。

那张纸缓缓摇下去,一张少女面庞浮出来,上下打量樊涛一眼,嘴角上翘些许道:“你是樊涛?”

话说了,人还没从椅子上起来。

确然有几分出人意料,面前男子着鸦青长衫,周身配饰不过腰间一枚寻常压襟配子,发冠是儒生样式,一根粗布发带扎了了事。猜是今日进城,刻意穿的寻常些。

衣着内敛就罢了,再看此人二十七八年纪,说不得面软目善,至少是个淑人君子相,能瞧出几分温良恭俭来。

这样的人,也能踩在垣定暗河的浪尖上?

意料之外的并不止薛凌,樊涛亦是愣了一瞬,只他多经世故,反应极快,薛凌话音刚落,已然寻常笑道:“在下正是。”说罢才直起腰来,趁此功夫,多打量了几眼薛凌。

确然是个二八姑娘貌,好像稚气都没褪尽,偏眉眼棱角处又锋利异常。夸容颜角色肯定阿谀之嫌,但非要说姿色平平,绝对有失公正。

他思索了一瞬,恍然只觉是天真与风霜在这张脸上打了个不相伯仲,携手言和,恰如今日春夏交接时寒暑共匀,针锋相对,又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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