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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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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梅五时刻关注昭昧,察觉不对立刻出声:“抓住我!”

昭昧像没听到。

“公主!”梅五喊破了声,稍有分神,仓促接招,“嘣”地一声,手中刀断成两截。

可此时正有攻击向昭昧当头落下!

他立刻向腰间另一把刀摸去。

但摸了个空。

铿——

鸣声回响。

昭昧拔刀出鞘。

过往所学瞬间在脑中闪过,僵硬的四肢已经回暖,自觉化出最简单的动作。

她平平出刀。

似已经演过千变万变,刀锋遇见刀面,像切豆腐似的斩成两节,又继续向前,直触对方的颈项。

像天然就知道如何去做,切入颈椎时,动作流利得仿佛庖丁解牛。

眨眼间,人头从脖子上歪下来,身体从马背上栽下去。

热血迸溅。

扑了昭昧满脸。她伸手去抹,是温热的。她有点愣。

“公主。”梅五震住了。

那无可抵挡的刀锋、流畅的动作、刃入颈椎时分毫不差的丝滑,和做出这一切却好像无所知觉的懵懂。

那是公主。

那竟是娇养深宫的公主!

她的手本该抚琴拈花,可她挥刀的动作却比草书落笔更利落。

有一瞬间,他竟觉得可怕。

可场面不容他再耽搁,他劈手自敌人处换得新刀,两腿一夹马腹:“驾!”

马身一颠,昭昧立刻抓住梅五,自空茫中回神,反手一刀,正中敌人颈项。

又是一颗头颅落地。

像记忆中坤德宫前发生的无数次杀戮那样。

身上的血液都澎湃起来,像注入滚烫的岩浆。昭昧紧握着刀,像握住自己的心脏。身上的甲胄不再沉重,敌人扑面而来,她抬臂挥刀,仿佛心脏泵出血液,沿着刀身源源不断地送到身体末端,又在那里喷泉一般迸溅。

终于,前方人影稀薄,她们已经超出很远,将皇宫大门落在身后。

这时,昭昧回头。

烟火幢幢,她的视线穿过士兵高举的火把,看到远处后宫那直冲天际的火光。

那个她住了十二年也困了十二年的地方。

她们冲出了包围。

梅五勒马,所有人跟着停下。又弃马步行走出很远,才稍作休整。

队伍四十多人,如今不足一半。

李素节脸色煞白,一路被人搀着走到这里,脚步刚停就倒在地上,怀里还紧紧抱着那个鸟笼。

昭昧给她解开甲胄,又喂她喝了些水。半晌,李素节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唤:“公主……”

昭昧松了口气,说:“我们逃出皇宫了。”

李素节说:“痛……”

甲胄并不能抵挡全部攻击,有力量重的,直接穿透,在她腰上划出一道,流出的血浸透了衣服,淋淋漓漓地浸湿了下裳。这是她身上最重的伤,但不致命。

梅五递来玉瓶,问:“您身上怎样?”

“我没事。”昭昧接过玉瓶给李素节涂药。

她的确没事。平生顺顺利利,刚走出后宫就直接上了战场,她紧张得肌肉抽搐,躲避的动作总是过大,好处便是虽然受了伤,但伤口都浅,最痛的,反而是指间那个几乎看不见的细小划痕。

李素节痛着痛着,就昏睡过去。

昭昧坐在旁边,一言不发。

梅五问:“您不休息吗?”

昭昧不答反问:“着火的地方是坤德宫吗?”

话题跳跃,梅五愣了下:“是。”

“怎么会烧起来?”

“不知道。可能是有人碰翻了烛台吧,当时场面太乱了……”声音戛然而止。

昭昧看向他,眼神黑透:“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梅五不自然地低下头:“某不清楚。”

昭昧再不说什么,梅五却欲言又止。昭昧看过去,他才说:“您刚才出刀的动作非常漂亮,不愧是将军的——”

昭昧打断:“别和我提他。”

梅五闭嘴。

昭昧说:“我们怎么出城?”她说:“你刚才喊了我公主。”

梅五怔住,脸上现出愧疚:“是某疏忽了。”

昭昧自顾自地说:“公主逃出皇宫,他们会封城吧。”

她的声音平稳得乏力,所有情绪都抽空了,只剩下波澜不惊的陈述。

远处,天光微亮。漫长的夜晚结束了。

白日里,梅五找到落脚的地方,昭昧和李素节留在房间,他带着人出去打探情况。

李素节仍在昏睡,偶尔惊惶地喊几声“公主”,昭昧就握住她的手。

另一只手取出母亲送的那根簪子。

簪子平平无奇,相比父亲送的那些镶金嵌玉的发饰,它就只是根簪子,散发着淡淡木香。昭昧摸摸头上,零星的几件饰品早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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