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1)
他还模糊听见有人说:要了命了,幸好张载没成精啊,不然得和这小子拼命。(1)
呜呜呜呜哇,高叔,高叔他晕了!人类怎么这么难搞!
苏小清,不许物种歧视!
而彻底陷入昏迷后,林秋夏的意识重新回到了刚刚那间治疗室。
这么说也不完全准确这一次,治疗室里没有那些个乱七八糟的血迹,机械设备历久弥新,被保养得很是精心。
他躺在一张床上,束缚带不松不紧地系着。
床边的男医生嗓音温和,耐心地问:董存棋,男,33岁,对吧?你躺好,不要紧张,准备开始治疗。
坦白局
治疗室的窗户开着一条缝,阳光和微风透过薄薄的窗帘进到屋子里,连医院的消毒水味都被镀上了暖意。
那位好脾气的医生微微笑着,分明和刚才的幻觉里是同一个人,但此时再看他其实生得一副温厚长相,自带一种令人心生亲切的气质,露出的上半张脸还有点形似某位常客串电视剧配角的中年男演员,完全不会让人觉得诡异。
医生闲聊似的问:你今天感觉如何?天气不错吧。
林秋夏听见自己尖锐地说:我不认识穆李!我不认识那个贱人!
林秋夏:
这公鸭嗓也太难听了!
医生叹着气,在病历本上写下什么,又问:刚刚吃过午饭了么?
林秋夏继续听见身体说:你有病?!老子都说了,老子不认识那个婊子!别他妈什么下贱胚子都往我身边贴!
医生无可奈何,放下纸笔,好脾气地说:董先生,你冷静一下。好了,我们的治疗开始,请深呼吸。护士,调整一下设备,电流不要过高
一名年轻的护士走进视线,生疏地朝着机器伸出手,看上去有点紧张。
她的胸卡上写着实习二字这显然激怒了林秋夏此时的身体,或者说,是董存棋。
董存棋忽然和现实世界接轨了,他坐地开喷,迭加使用了数不清的国骂词汇来表达他的愤慨:
中心思想是嫌医院轻视病人,竟然让实习护士来给他看病,此举颇为狗眼看人低,是势利眼行径。他从前也是个有身份地位的人,即便没落了,尊重也是要有的,至少需要高规格的至尊待遇。
总之,实习护士倒也不是不行,就是不能用在看病的事情上。如果是住院部提供的客房服务,他勉强能看在颜值和身材上接受。
但前提是不应当额外收取服务费。
林秋夏虽然没指望过自己的嘴里能吐象牙,却更没想过这位置有朝一日会放出此等狗屁连天。他恨不能给自己两拳,好让这人赶紧闭上嘴。
可这身体不归他管,他只能眼看那小护士被说得快哭了,不知所措地朝医生求助。
医生挡在她面前,正色道:先生,我们是正规医院,请您尊重医护人员,谢谢。
董存棋毫不意外地无视了这句话,嘴里不干不净地继续嘟嘟囔囔:装什么纯啊,护士不就是干那个的
医生和精神病人计较不来,只得温柔地安慰那小护士:咱们科室是这样的,别害怕,治病救人,职责所在。束缚带很结实的,不会有危险。你见得多了就习惯了。看过317床的病人么?比这位239先生严重得多,甚至曾经有过暴力倾向,昨天刚刚病愈出院。
他见这小姑娘甚至不太敢靠近过来,也不勉强,自己走到机器前,很有耐心地改口说道,唔,这个仪器不太好操作,我还是再演示一遍吧。你做好笔记。先看指示灯,这个位置闪烁
医生熟练地摁下几个按钮,恰到好处的电流便顺着仪器传导而来,温和地刺激着头皮,根本不会电得人浑身痉挛。
林秋夏眼前的画面渐渐模糊,耳边的声音也淡去他借用视角的身体陷入了安稳的睡眠。
待他再睁开眼时,治疗室还是那间治疗室,外边的天已经黑了,是个月明星稀的夜晚。
坐在旁边的医生眼眶下微青,眼神似乎不太聚焦,鬓角甚至多了几绺白发。
他的声音嘶哑,完全没有精气神,十分消沉地公事公办:董先生,你今天感觉如何?
窗帘从白纱换成了厚重的绒布,医生白大褂里的衬衫也变成毛衣,那个实习的小护士不见踪影,可能已经结束了实习期看样子,现在和刚才的画面之间,隔了不少时日。
只有董存棋还在孜孜不倦地叫骂:她就是个千人枕万人睡的货色,操了,她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他说得非常入戏,不知想到了什么,忽而开始哈哈大笑,老子肯和她上床,那是看得起她。她这种货色也配进我家门?我从始至终都是和她玩玩而已!穆李她就是个傻逼,下贱的傻逼!她活该啊,活该!
医生终于隐隐透露出不耐的神色,不复之前的温和。
他没有再悉心调试仪器,而是将一张处方单夹进病历,几笔写完,从身后的冰柜里取出一支镇定药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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