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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 3 Th M(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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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掩半开的门缝间,一位鹤发红顏的老先生安坐在深咖啡色的雕花绒毛大椅上,正专注地翻阅着一本厚重画册,封面隐约可见「苏富比」几个大字。这位看来年纪不小的老先生,身高和张搴相当,但由于年龄的关係,背有点驼。一双大眼珠像猫头鹰般煚煚有神;而如同非洲象的一对大耳垂掛两旁,额头眼角深陷的皱纹散发着叫人无法抵挡的温暖慈祥和深不可测的睿智,粉白泛红的脸颊,配着一头仙风道骨的白发,叫人不由得发自内心的尊敬。他正是纽约大都会博物馆的馆长赖德曼博士,前耶鲁大学教授,当今世界的史学权威之一,也是张搴大学时期及最敬重的师长。

馆长闻声扬起头来,如太阳般的目光,透过厚实的老花眼镜聚焦在眼前这位脸上掛着些许慌乱及困窘的来客身上。这个年轻人不但有副酷似东方的脸孔,而且还为自己取了个十足地道的中国名字--张搴(johntchapion)。这个称呼不仅和他英文姓名发音近似,且和中国歷史上第一位着名探险家—公元前二世纪,西汉时期,出使西域的张騫是同音异字。据他本人的解释,歷史上那位张騫是骑着马出使西域,完成不朽探险功业;所以,他的「騫」字下头是个马字:「騫」。至于他自己呢?一个苦哈哈的歷史学者,搜集资料、撰写论文,挖掘考证的工作,全脱不了他那双手;所以,他的「搴」字下头,是个「手」字;再则,「搴」字与他的老同行,西汉大史学家司马迁的「迁」亦是同音。从这一字双关的意含看来,可以明确推测出张搴个人对中国歷史文化的深厚造诣。

不到六呎的身材,在西方人的个头中不算高,略微清瘦的骨架,看起来较实际高度要来得修长些;乌黑中泛着几根白丝的头发,让张搴看来更加成熟,也有些超出年龄的老成。不时微扬的嘴角,又吐露出几许纯真稚气和学者自信专注的气质;不算坚挺的鼻樑上,两颗深陷的眼窝里,黑褐色深邃的双眸常带着点迷濛(有时是迷糊,蓄意或非蓄意,得识场合而定。),两道又浓又密的粗眉,配上瘦削双颊,让下巴更显突出,虽比不上好莱坞有稜有角的明星们,倒也有几分耐得住咀嚼的魅力。

「喔。到了。」

张搴正准备为自己的迟到出声道歉之际。抬头一瞥,惊见室内墙壁上的大鐘,指针指着八点四十五分。张搴剎时把到口的话语又给吞了回去。

只是他不明白。方才,楼下的那段犹如一个世纪般久远的折腾,怎么可能没耽搁任何时间?自己仍然一如往常比约定时间提早15分鐘出现。头一个袭上张搴心头的解释:「肯定是鐘坏了。慢了。」

张搴赶紧扬起手来,再察看腕上的手錶。不解的是,时间同样显示着8:45。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当下,张搴只觉得一阵晕眩,脑子一片浑沌。他怎么也不明白。方才在一楼走廊间那番毛骨悚然的经验,是如此真实,如此骇人,如此栩栩如生,如此叫人胆战心惊…怎么可能只是黄樑一梦,一场幻觉?事实上,他推测方才的那段遭遇至少也应该有十来分鐘时间,甚至更长些?

「难不碰上…鬼挡墙?时空冻结?我…踏进了另一时空?!」

如同灵异、科幻小说的情节顿时塞满了张搴整个脑袋瓜子。但有一点他是绝对可以确定的。方才的经验是这般真实,绝不可能只是他自己的幻觉。

见张搴半响没有回应,赖德曼便继续开口:「怎么,迷路了吗?!」

张搴无法将实情托出。一则,可能换来老馆长的一阵大笑。二则,怕是引来老馆长不必要的忧虑和不安。所以,张搴只好尷尬地点了点头,默认。在这若大的博物馆里走失,倒也不是件叫人太意外的事情。即便是在白天,许多游客也有相同的经歷。当然更甭提在入夜休馆后,处处封闭上锁的展示厅及层层隔区展区大门,自然得花上更多时间和精力绕道而行,走叉了路在所难免。因而张搴的回应也没引起赖德曼太多疑心。

老馆长挥了挥手,要张搴坐到办公桌旁维多利亚式的古董沙发上。不待张搴入座,老馆长已等不及先发话:「今晚,咱们…一起抓贼。」

「老师,就…我们…两个?」

张搴脸上满佈狐疑。馆长这番话和他向来谨慎行事的作风简直是大相径庭。但从老馆长神采奕奕的表情看来,却一点不像是在开玩笑。

张搴有些纳闷,今夜一路走来,除了马克外,别说一个,连半个警卫也没见着,这事着实有些不寻常。要不他也不会受困如此之久。再说,捉贼这档子事应该找nypd/纽约警探来做。何须要他和赖德曼这一老一少两个门外汉亲自出马?难不成老馆长心血来潮打算扮起福尔摩斯(sherlockhols),而要徒儿做回华生医生(drjohnhwatn),合力来场抓贼记。但即便老馆长有这雅兴,怕是单凭他俩之力也难应付闯入的盗贼。

见张搴沉默不言,馆长眉头向上挑了挑,目露闪光,半带挑衅地开口:「怎么?…怕了?」。

当下张搴又想起了方才在一楼叫他惊魂的那一幕,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为了掩饰心虚,赶紧找了科学合理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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