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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德曼和张搴这师徒二人带着吹箭和手电筒,从办公室出来。右转,直行,接着左转,绕过欧洲绘画展示馆。在老馆长熟门熟路带领下,没一会功夫,便来到位于二楼东北角的中国艺术展示馆的大门前。张搴方打算止步。熟料赖德曼却继续跨步前进。虽然满心问号,但张搴还是快步跟了上去。
赖德曼又向前走了约十来米,向右一转。走进中国艺术馆和日本艺术馆之间的走道里。又往前走了好几步,这才停止。身子一转,面对着走道侧边一片片由巨大长方形石板所堆砌成的中国馆外墙。接着从容不迫地自口袋里掏出了大串钥匙,再从上衣口袋里掏出老花眼镜戴上,瞇着眼珠子盯看着钥匙上的标示。
看着老馆长费神模样,张搴着实有些不忍;想上前帮助,又怕给老先生嘮叨;但同时心中却扬起更多的困惑。他不明白赖德曼为何不直接打开中国馆大门,反而在一面墙前停下。
过了一会,见老馆犹在和成串钥匙奋战。终于张搴还是看不下,老馆长受折磨的模样,开口:「还是我来吧。」
张搴对着赖德曼伸出手来。
赖德曼这回没有异议,转身马上将大串钥匙递给张搴。随口奉上几句自嘲的嘀咕:「老嘍。眼睛不中用了。」
张搴一面翻找钥匙,一面半开玩笑回应:「老师,也许您该学学中国人打麻将和摸牌的技巧…下回,用不着眼镜,凭手指触觉,也可以摸出正确的钥匙来!」
「这点子好。这点子不错。」赖德曼摘下老花眼镜,开怀笑出声来。
不一会,张搴找出了三隻标示着中国馆的钥匙。但脸上却涌上更多的困惑。他望着赖德曼,中国馆明明便只有面东和面西两道进出大门。不知何来会出现第三把钥匙?
「那一把?」
「应该是…最短的那把。」
张搴握住了最短的那把钥匙,等待着赖德曼下一个指令。但眼前是一片片高三米、宽一米半由花岗石石板组成的高墙。何来大门?何来钥匙孔?方在纳闷…
「蹲下。钥匙孔在下面。」
老馆长一声令下,张搴毫不迟疑蹲跪下身子,开始搜索。但墙下除了个电器插座外,那来什么钥匙孔?
「老师,这没有钥匙孔!只有个电器插座。」
「那就是钥匙孔。」
这会张搴更加是满腔疑惑。他可不想冒着触电的危险一试。今晚的意外已经够多;于是开口又问了一次:「插座是钥匙孔?!」
「没错。没错。我没这么老糊涂。」赖德曼虽然没动气,但也听到出些许被质疑的不悦。
儘管得到了确认。但张搴脸上和心头上的疑惑一丝也没褪去。当然,他相信赖德曼没有理由作弄他。至少在这个时刻、这个地点。但眼前面对着是一面石板高墙和一个电器插座。既不见门的影踪,当然也不可能有开门的钥匙孔。带着几分忐忑,张搴还是依着赖德曼的指示,小心翼翼地把钥匙插入插座里头。
「啪。」一声清脆声响自插座内传出,在夜深人静无人的博物馆里听来隔外清晰震撼。张搴害怕触电,本能松手一缩,一屁股往后跌坐在冰凉的大理石走道上。剎时只觉得屁股下一阵清凉,回神抬头一瞧,只见老馆长一脸似笑非笑地瞪着自己。
「不告诉你那是钥匙孔!不碍事的。」
当下,张搴觉得脸上又是一阵火烫,虽没有电着,但还是尷尬困窘极了。真巴不得立即刨开地板找个地洞鑽进去。一个抖身,张搴从地板起身。跪蹲在地板上,伸手向前,握住钥匙。果然插座是个道地的钥匙孔。这下放心了。张搴出力试着向右转动两下。
「啪!」又一声清脆声响从几至与世隔绝的走道上传出。这回张搴没再松手。面对的石墙,应声迸出一道小缝。虽说不是博物馆的正式职员,但长年进出博物馆,对这馆内的了解自许也算是半个行家。但张搴从来没有想像过。博物馆内还有这等祕室?暗门?身为赖德曼爱徒的张搴当下对老馆长保密谨慎的态度是又敬佩又有些埋怨。果然老馆长还留有一手,没告诉他这位得意门生。
不待张搴起身,赖德曼已出手推开了门,绕过张搴,跨步往里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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