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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暗藏在塔后窥孔里向外一瞧,一大、一小,一黑、一白两团迷雾映入张搴眼珠里。
「我的天啊。博物馆…真的有鬼!」
当下张搴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身子一阵冰凉,胃中更是一阵巨浪翻腾,差点没把几个小时前在中国城里享用的扬州炒饭全给吐出来。接着整个身子瞬间一软,整个人从窥孔墙上给滑落下来。
这是张搴头一回真真实实地遇上鬼魅。早些年,他对这等档子事绝对是嗤之以鼻,打死不信。生长在这个科学昌明、万物皆须实证的时代里,身处在繁华人间极至世界之都--纽约市,要是相信神鬼传说,岂不显得自己有多么封建、愚腐而且无知?虽说这些年来东奔西走,撞上了许多无法科学也解释的经歷,让张搴修正了部分看法。但要他打心眼里相信神鬼之说,依然几乎是项不可能且近乎是污辱他尊严及智慧的事情。
面对着眼前漆黑无垠似黑洞般的祕室通道,没一会工夫,一波波恐惧又袭上了张搴心头:他再次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又陷入今夜第三次幻境!?
「不。一定是自己眼花。一个晚上…不可能碰上两回…不,是第三回…这等子事!?」
张搴努力地说服自己,试着给自己多一点的脆弱信心和虚无的勇气。但一直抖动不止的四肢和一身几近凉透的冰冷汗水,明白告诉张搴他自己,这种牵强说辞一点作用也没有。
有了前两回经验,张搴这会至少学会了一件事。便是明白除了自己外,这个眼下是没人能帮得上忙。趁着自己尚未再度完全沉入幻境之前,他必须有所作为。于是张搴身子一挺,倚靠着墙壁,尝试着再度向上攀爬那瞬间已经如珠穆朗玛峰般高耸的窥孔。
再度窜起的急促呼吸,这会怕是比那大楼的抽水马达来得还快、还急。眨眼间,方才快乾透的身子又叫奔流不止的汗水给浸溼;才软化松弛的躯体,转眼间再度成了硬梆梆的钢架铁骨。甫回温的身体,又扬起一阵接一阵的刺骨寒意。又一次,张搴彷彿觉得自己方才挣扎半天才上岸的身子,转瞬间又给落回了隆冬里佈满浮冰的哈德森河里。
攀着墙壁,张搴奋力了老半天,终于再度又回到了窥孔高度。他鼓起那风中残烛般的勇气,压着几近崩解的心跳,再度凝眼往洞里挪去。
半闭半开的瞳孔在惊恐中重新聚焦。只见微暗鹅黄光晕雾气下,两个如棉花球般的不明物体正在展馆内一上、一下、时左、时右、忽东、忽西地跑跳追逐着。
「这…是什么东西?!」
儘管惊惧依然,但两团如棉花糖的物体带给张搴更多的是好奇。因为今晚张搴所受的惊吓大概已经到了极点,没有太多增加上扬的空间。但这会所泛起高涨的好奇心,迅速填补了他心头剩馀的部分。张搴没再滑落回墙角。相反地,他拼命向洞内挖去,死命地盯看着那两团在如同铜镜里模糊跳动的棉花团球。
很快,很快地,两颗棉花糖球幻化为两个清晰影像。一位身形苗条,长发飘逸,有着副东方脸孔的美丽女子。另一个,则是一团毛茸移动迅速的小白球。两个外来客、一黑、一白,快速地在映着泛黄光影的地板上,从东到西,又从西绕回东,四处追逐着。
「我的天呀。」
夜半时分,一名身形曼妙的东方女子,和一个活蹦乱跳的小白毛球,在举世闻名的博物馆内追逐奔跑,能不叫观者怀疑自己是身陷梦境?
一如前两回的验证方法,张搴马上又扬起右手,但这回没朝着已经饱受折磨的大腿落去,而是朝着自己满佈汗水的脸颊上狠狠地扭捏了下。炽痛感觉,如烈火灼身,告诉了张搴一件事实:
「这决不是梦境。不是幻境。不是眼花。更不是自己的幻想、幻觉。怕是这回自己真成了童话故事的主角,一如爱丽丝坠入了个无法解释现实虚幻交错的境地。」
透过窥孔,几度身心俱疲,心力交瘁,濒临崩溃边缘的张搴不久便叫这眼前的奇妙景象给吸引,给迷惑。哪还记得身旁的吹箭?今夜的任务?甚至身处所在?当然,更甭提现身抓贼?
再则,甭说是飞箭?即便是威力强大的来福枪?火药武器?甚至佈下的捉贼天网?又如何能耐何得了两个幽魂?两个精灵?两个…无法解释的妖精…亦或是两团迷雾?当下,张搴觉得眼下他最须要的擒贼工具,不是吹箭,不是来福枪,也不是抓贼网;而应该是根魔法棒、法杖。最好是亚瑟王麾下大魔法师梅林(rl)的法杖?!要不,如何对付这午夜现身的黑衣女鬼…或…女巫?
这位长发披肩,乌丝飘逸,身态苗条的东方女子,有着张令人摒息,叫人无法挪开视线半秒鹅蛋般灵气脸庞。仅只一眼,便叫张搴的心神为之冻结,神魂为之颠倒,差点没脱口叫出声来。
「天啊!这是维纳斯下凡?!不,应是特洛伊(troy)的海伦再世!」
张搴很快地便发现自己口不择言的比喻是引喻失当。
「维纳斯、海伦…不该有张东方脸孔!」
张搴这时候一刻也捨不得把眼珠从窥孔内移开。像是中了魔咒,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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