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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蒲团》第三回道学翁错配风流婿端庄女情移薄情郎(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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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不必再疑惑了。

就望空拜谢了纯阳,叫人唤媒婆来。吩咐说:“仙诗判得甚好,如今不消去相瞒,竟去说亲罢了。”

媒人甚喜,走到铁扉道人家,把未央生求亲的意思述了一遍。道人道:“他起先要亲眼相亲,就是重色不重德的人了,轻薄可知。我要招个有品行的女婿,不要这等务外之人。”

那媒婆要趁媒钱,只得把巧话回复道:“他要相的意思不是为色,只怕举止轻佻,没有福相,后来不得夫人。故今访得府上的闺训甚严,小姐的阃德又备,故此心安意肯,特地央我来求亲。”

道人道见他说的近理,就许了亲约,定吉日过门完姻。

未央生虽听了媒人之话,信了仙诗之言,只因不曾相得,到底狐疑。直到成亲之夜,拜堂已毕,同入绣房,定睛细看,方才欢喜。

怎见得新人的好处?有新词一首为证:

人窈窕,浑身满面都堆俏。

都堆俏,愁容可掬,颦眉难效。

还愁不是新人料,腰肢九细如何抱?

如何抱,柔如无骨将又惊靠。

右调《忆秦娥》

怎见得新郎与新人成亲的乐处?也有新词一首为证:

星眸合处差即盼,枕上桃花歌两瓣。

多方欲闭口脂香,却被舌功唇已绽。

娇啼歇处情何限,酥胸已透风流汗。

睁开四目互相看,两心热似红炉炭。

右调《玉楼春》

却说玉香小姐姿容虽然无双,风情未免不足,还有一二分不中丈夫的意。只因平日父训既严,母仪又肃,耳不闻淫声,目不睹邪色,所读之书不是《烈女传》就是《女孝经》,所说的话都与未央生心事相反。至于举止,不免有乃父之风,丈夫替他取个混名叫“女道学”。对他说一句调情的话就满面通红,走了开去。

未央生极喜日间干事,好看阴物以助淫兴。有几次扯她脱裤,她就大喊起来,却象强奸她的一般,只得罢了。

夜间干事,虽然承当,都是无可奈何的光景与见。行房的套数只好行些中庸之道,不肯标新立异。要做“隔山取火”,就说犯了背夫之嫌。要做“倒浇蜡烛”,又说倒了夫纲之礼。要搭她两脚上肩,也费许多气力。至于快活之时不肯叫死叫活,助男子的军威,就唤她心肝命肉,竟象哑妇一般,不肯答应。

未央生见她没有一毫生动之趣,甚以为苦。我今只得用些淘养的工夫,变化她出来。

明日就书画铺中买一副绝巧的春宫册子,是学士赵子昂的手笔,共有三十六幅,取唐诗上三十六宫都是春的意思。

拿回去与玉香小姐一同翻阅,可见男女交媾这些套数不是我创造出来的,古人先有行之者,现有赵文敏墨卷在此,取来证验。

起初拿到之时,玉香不知里面是甚么册,接到手中揭开细看,只见开卷两页写着“汉宫遗照”四个大字。玉香想道,汉宫之中有许多贤妃淑媛,一定是些遗像,且看是怎生相貌。

及到第三页,只见一个男子搂着一个妇人,赤条条在假山上干事,就不觉面红发起性来道:“这等不祥之物,是从那里取来的?玷污闺阃,快叫丫鬟拿去烧了。”

未央生一把扯住道:“这是一件古董,价值百金。我问朋友借来看的。你若赔得百金起只管拿去烧,若赔不起,好好放在这边,待我把玩一两日拿去还他。”

玉香道:“这样没正经的东西看它何用?”

未央生道:“若是没正经的事,那画工不去画他,收藏的人也不肯出重价去买他了。只因是开天辟地以来第一件正经事,所以文人墨士拿来绘以丹青,裱以绫绢,卖于书画之肆,藏于翰墨之林,使后来的人知所取法。不然阴阳交感之理渐渐沦没,将来必至夫弃其妻妻背其夫,生生之道尽绝,直弄到人无焦类而后止。我今日借来不但自己翻阅,也要使娘子知道这种道理绝好受胎怀孕,生男育女,不致为道学令尊所误,使夫妻后来没有结果的意思。娘子怎么发起恼来?”

玉香道:“我未信这件勾当是正经事。若是正经事,当初立法的古人何不教人明明白白在日间对着人做?为何在更深夜静之时,瞒了众人就像做贼一般,才行这件勾当?即此观之,可见不是正经事。”

未央生笑道:“这等说来怪不得娘子,都是你令尊不是。把你关在家中,没有在行的女伴对汝说说风情,所以孤陋寡闻,不晓人事。你想,世上的夫妻那一对不在日里去干事?那干事不是明公正气使人知道的?若还夫妻日里不行房,这画画之人怎么晓得这些套数?怎么描写得这样入神,使人一看就动兴起来?”

玉香道:“这等,我家父母为甚么不在日间做事?”

未央生道:“请问娘子,怎见得令尊令堂不在日间做事?”

玉香道:“他们若做事,我毕竟撞着。为何我生长一十六岁并不曾撞着一次?莫说眼睛不曾看见,就是耳朵也不曾听见?”

未央生笑道:“好懵懂妇人!这桩事只是儿女看见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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