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2 / 4)
,再一伸手,把车前接单的手机一关,挥手道:“走吧。”
“去哪儿?”斗十方问。
“逛逛雨中夜景,多美啊。”俞骏道。
“现在快凌晨一点了,去哪儿逛?”斗十方问。
“客随主便嘛,你定吧。”俞骏道。
斗十方无语地打着方向,缓缓上路,瞄了眼跟着的后车,不用说是向小园在跟着。他轻哎几声,好几次欲言又止。还是俞骏撩拨他了:“该聊就聊嘛,开车不能这么沉闷,容易犯困。哎,对,你咋有车啊?”
“借朋友的。”斗十方道。
“耶,这丰田小越野不错嘛。”俞骏稍显诧异。
“脱保的车,都十一年了,也就半夜敢跑跑。”斗十方不好意思道。
俞骏仰头哈哈大笑几声,手指点点想说什么,却没说上来。对方的事他早摸了个底朝天,要正正常常去赚个钱恐怕也不可能。他迂回问:“那咋?就靠这黑车?能干几天啊?遇上个大查就得给扣了,要都要不回来,强制报废……哎,你咋不去驻唱了,那工资不高吗?”
“驻唱听个新鲜,天天有那节目反而不吸引人,一周有一次半就不错了。”斗十方道。
俞骏惋惜道:“哟,看来都是临时的啊。”
“嗯,能找上临时的就不错了。”斗十方道。
“那也不比当辅警强啊。”俞骏道。
斗十方有气无力地应着:“但也不比当辅警差呀,好歹赚得多点。”
“好吧,好吧,换个话题,聊钱太庸俗。”俞骏觉得天快聊死了,转弯问,“那……我们吧,萍水相逢的不说了,不能不声不响就辞了工作吧?连朋友都不知道,小络和多多总算朋友吧?有事大家一起帮你解决嘛,真说起来,也不是多大的事。”
慢慢地,车停下来了,泊在路边。淅淅沥沥的秋雨把车窗蒙上了一层雾色,雨刷轻轻刮过,瞬间又模糊了。斗十方答非所问道:“也不仅仅是这个事,一个人活着,可怕的不是看不到希望,而是根本就没有希望,一直活在绝望中。”
“哟,悲观主义,那咱们有的聊了,我的人生也很悲观。”俞骏笑道,然后很不屑地道,“你才多大啊,就绝望了,那我该怎么办?你这思路也不对,绝望的人,应该破罐破摔或者找个风骚方式自己了断才对啊。”
“呵呵,你别刺激我,要不是我爸这样子,我真敢。”斗十方道。
说得并不激进,但也不像开玩笑。俞骏点头道:“这我信,但我有点小看你啊,明明身怀绝技,偏偏要干卖力气的活儿,至于吗?就你脑袋瓜里装的那八大骗,随便拎出点来,找个钱过上好日子不难吧?”
“你什么意思?把我底都摸清了,还鼓励我当骗子去正好被你们抓啊?”斗十方反问。
俞骏也反问:“那如果我们没摸清你的底,你去当吗?”
“要当早当了,至于辛苦这么多年吗?”斗十方道。
“能告诉我原因吗?我没看出你道德底线很高啊。”俞骏问。
“你一定不知道我爸就是骗子吧,他从十几岁离家,一直到五十多岁才落叶归根,除了看守所当勤工的十年,剩下的都是以骗为生,摆摊算卦、玩藏三仙、摆棋局、猜扑克牌,后来卖假货……你们那资料里‘金评彩挂风马燕雀’,我就记得他差不多都干过……他给我的启蒙教育就是绝对不要让人戳穿你的心思,所以从小我就经常在我爸摊前,给我爸当托。”
斗十方笑着道。听得俞骏一脸牙疼表情,这个破罐真摔到政治处,那可够响了。他看着斗十方颇带得意的笑容,仿佛在等着他受刺激起身离开,划清界限。
“继续啊,还没有回答完我的问题呢。”俞骏道。
“已经回答了,即便是我爸本人,如果让他重新选择一回,肯定也不会是这个样子,一辈子颠沛流离,到老来家徒四壁,就算是个高明的骗子,骗过了无数人又能怎么样?亲情、友情、爱情、善良、信任……多少美好的东西都错过了,他连他的父亲,也就是我爷爷,什么时候去世的、安葬在哪儿都说不清楚,是村里给办的。”斗十方道,幽幽长叹了一声。
俞骏无语了,嗫嚅了句:“你这爸,可真够呛啊,难为你这么上心。”
“不管他曾经是多坏的人,毕竟是把我养大成人的人,出身我无法选择。你一定觉得我的三观有点不正,这点我承认。像我们这样的家庭,拼了命去努力,也只是能拮据地活着,家里一有事,哪怕别人看来是小事,对我们这样的家庭可能就是灭顶之灾……我记得我小时候,有一次我爸带着我流浪到了陕北一个县赶集市,我莫名得了一场病,我们爷儿俩住在小旅店里,很快就到没医没药也没钱的境地了,被旅店的人赶了出来,他天天抱着我去医院,医院不收,他见了穿白大褂的就跪着求人,不知道磕了多少头,后来硬是把一位女医生给跪哭了,才救了我一把……那次捡回命来之后,我爸像变了一个人,带着我回了老家。他说是他造的孽,不能让孩子偿还,就是报应也得报应到他身上。”斗十方悠悠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