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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厂观察笔记 第18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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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凿护城河的人,自然是香山的能工巧匠,至于领建的人……是个太监。”

“太……监……”

小孩儿奶声奶气地重复了一遍。

老人点了点头,“是啊,他除了是这一条护城河的修建之人,也是皇城营建者。”

“哦,我知道。”

孩子咧开嘴笑道:“他就像张先生一样,我们学堂里的老师跟我讲过,张先生建了皇城,是大明第一工匠。”

“是。”

“那这个人呢,他是大明第二工匠吗?”

老者笑了笑,而后暗叹了一声。

“他不是,他就快要被处死了。 ”

“为什么。”

“因为他犯了罪,陛下下了旨意,要处置他。”

“哦……”

小孩扑闪着眼睛抬头又问道:“可是他能修建皇城,那么厉害,为什么要做坏事呢。”

老人犹豫了一阵,终开口道:“或许他有难言之隐吧。”

说完,指着河水道:“你看,这水啊,明日还要涨。”

小孩低头道:“祖母跟我说过,护城河的水涨起来,就是沉冤之日。”

“你祖母今日去什么地方了。”

小孩指着西面道:“她和母亲去上香了。”

“为谁上香。”

“嗯……”

小孩抓着脑袋想了想,“那个人,好像叫邓瑛……”

尾声:数点秋声侵梦短 你不需要开口,……

靖和元年九月初三,秋决日。

雨水淅淅沥沥地打在长满青苔的石壁上。

天还没有亮,北镇抚司内禁卫森严,身着玄衣的校尉沉默地排立在正堂前面。张洛亲手点燃一盏灯,堂中一下子亮了起来。

邓瑛从后堂被带了出来,他走得有些慢,但押解的人并没有催促他。

他双手被绑绳束缚于背后,绑绳勒进肩骨。

张洛问道:“什么时候绑的。”

校尉应道:

“大人,按的规矩。”

“先松开。”

“不用。”

邓瑛平声道:“反正是要绑的,不在这一时。”

他说完顿了顿,“我想喝一口水。”

张洛道:“给他水。”

狱卒递上水杯,邓瑛低头慢慢地喝了一口。

张洛示意押送他的人暂时退到堂下,“你可以在此处坐一会儿。”

邓瑛抬起头,问道:“监刑的官员定的是谁。”

“刑部尚书齐淮阳,刑前的所有事,我与他都有默契。你想要如何,在我的职权之内,我都会尽量帮你。”

邓瑛摇了摇头笑了笑,“我想活下去。”

张洛微怔,在场的人则陷入了沉默。

“这是我的心里话,但我也知道,此时说太晚了。”

话音刚落,堂外禀道:“大人,刑部的人来提囚了。”

张落冷声应道:“知道了。”

说罢侧身让了一步,抬手行揖道:“既如此,我便送你一路好走。”

——

辰时。

雨渐渐停了,潮湿的地面被人足踩得一片泥泞。

顺天府附近的轩馆大多闭了门,府衙左面的皮场庙(1)前,官差正在往刚建好的刑台上泼水。大片大片污秽从刑台上被冲下来,流入台下的旧沟槽中。

五城兵马司的护卫将观刑的众人阻在刑台十米之外,然而人群越聚越拢,与兵马司相互拥推,时不时有人摔倒。齐淮阳站在围帐后面,对身旁的刑部司官道:“你过去,告诉兵马司指挥使,绝不能在此时伤及百姓。”

不多时,兵马司来禀,“尚书大人,这还不到辰时,已有上万百姓来聚,不是我们行举粗暴,而是拥推之下,实在难免误伤啊。”

司官道:“大人,巳时取囚待刑,是不是早了一些,不如将取囚的时辰再往后押一押。”

齐淮阳道:“倒不是不可,但你们觉得作用大吗?”

“这……”

正说着,督察院御史匆匆忙忙地走进来道:“尚书大人,你且看看外面。”

齐淮阳伸手撩起围帐的一边,司堂的官员也聚了过去。

人群之中,周慕义和几个翰林院的官员身着襕衫,护着行路蹒跚的白焕慢慢地朝刑台走去。他已年过八十,无法独行,即便被送云轻搀扶着,也是五步一歇。他曾是两朝首辅,亦是翰林院众多官员的老师,病退入野之后,一直行走不得。众人不曾想过,今日竟在此处能再见到他。纷纷呼其尊位:“白中堂来了,给中堂大人留一条路!”

刑部的两个司官挤出人群,上前作揖道:“中堂,尚书大人请您往后面来。”

白焕扶着宋云轻战直身子,朝二人身后看了一眼,“我已不在朝廷多日,有何资格与你们尚书大人并立一处。”

“阁老您不要这样说,您年事已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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