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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就不快的车速,这时轻而易举地在蜿蜒的山路上停下来。曲綦琤努力地不让声音变调地说,「你是说你喜欢女生?」
「是。她们是为了我才吵起来的。但我并不喜欢她们,因为我真正喜欢的人……」
曲綦琤终于明白为什么在警局里的时候,所有的女孩吵成一团,而置身于风暴圈中央的她却是不发一语。这突如其来的出柜并不会让她觉得难受,但她下意识地想阻止小女孩继续说下去,因为她直觉地感到真正使她不能承受的,是接下来的话。
「……是你。」
曲綦琤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陷入一阵剧烈的震盪。在后头车子猛烈的撞击声之中,挟杂着安全气囊爆开的声音,接着她的眼前一片黑暗,就连小女孩的身影也隐没在那片漆黑之中。
再醒来的时候,她只知道自己身处在一个白色与浅绿色构成的空间,刺鼻的消毒水味道,熙来攘往的人声鼎沸。唯一令她安心的,是手上传来的温暖,那隻手紧紧地握住她的。
「可以把病人转入病房了。很遗憾……孩子保不住了。」一个陌生的男声这么说着。
曲綦琤感觉到手上的力量变弱了,甚至离她远去,而她的意识也渐渐飘向混沌的空间。
在她意识未明的时候,隐约可以听到小女孩的啜泣声,她挣扎着想醒来安慰小女孩,可是沉重的眼皮使她睁不开眼,虚脱的身体使她举不起手。就在她努力地使自己清醒过来的时候,身旁只有闭目养神的丈夫,他从外地赶回来了。
「小安呢?」
丈夫缓缓地睁开眼睛,苦涩地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她很好,在家休息着。」
我好像听见她在哭。」
「没有。她没有在哭。她很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老把自己关在衣柜里头,怎么都不肯出来。」
曲綦琤转头望向窗外,外头阳光灿烂,可室内总有股寒意,她拉起被子将自己盖得更严实。
「我们的孩子……」丈夫欲言又止。
「我知道……」曲綦琤的眼角垂下一道泪痕,「我听到了。」
别墅里头,小女孩躲在衣柜里,身边陪伴她的只有衣服,以及一片漆黑。衣柜的门被打开,小女孩瞇起眼睛,抵挡忽然造访的光亮。
看着小女孩额头上还渗着血的纱布,男人叹了口气,「小安,你还不想出来吗?」
小女孩摇了摇头。
「你的伤口该换药了。还有,吃点麵包和牛奶吧。」男人蹲下身,将小女孩脚边已经放了一天的麵包牛奶收到垃圾袋里头,重新放了一份上去,「你都两天没吃了。你大嫂醒了,她很担心你。乖乖的,好吗?」
听到曲綦琤醒了,小女孩放下一颗忐忑的心,压抑的心情瞬间溃堤。她扑向男人的身体,抱着他的脖子哭喊着,「对不起。」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有太多的对不起想要说。她不该让大嫂担心,不该在半夜让大嫂出去带她回家,更不该喜欢上大嫂……最不该的是,她还是不想喊她大嫂,但她却是最疼爱自己的哥哥的妻子。
小女孩的泪像滂沱大雨般地落在男人的肩上,打溼了他的衬衫。哭完之后,小女孩终于走出衣柜,囫圇地吞下麵包和牛奶,柔顺地让大哥为自己换药。睡了三天之后,她像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般,准时地上学去。
那天放学之后,小女孩站在校门口,接到大哥的电话,说他因为工作的关係,不能去接妻子出院。小女孩笑了笑,「你放心,你不在的时候,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小女孩以为自己可以下定决心,做好安份守己的妹妹。可当她在病房里看到柔弱的曲綦琤时,她的心情又开始波涛汹涌。有时候,并不是想要就能做得到的,所谓的心有馀而力不足,指的就是这样的窘境。
小女孩牵起女人的手,温柔地说,「我来接你回家了。不过,在回家之前,能不能陪我去一个地方?」
那是一家空间不大的餐厅,曲綦琤对于一个小女孩怎么会知道这种地方而感到讶异。但这些都比不上在车祸之前发生的事。等菜都上齐之后,确定不会再有人来打扰时,她终于开口。
「小安……我不能……」
「我知道。」小女孩乾脆地终止她的犹豫不决,「我知道你不可能喜欢上我,你只是把我当成妹妹。」
「……」
「但是,今天能不能不要说这个?今天是我的生日,真正的生日,不是身份証上证载的生日。」
曲綦琤这时才知道,为什么之前要帮她庆生,她总是找尽各种理由避而不见。原来那并不是她真正的生日,所以,她一点都不想在不对的时间做不对的事。
「生日快乐。」曲綦琤轻声说。
在她失去一个小生命的时候,来庆祝另一个生命的诞生,有种荒谬的喜感。可是,她知道小女孩又回来了,至少,她又对她坦诚地往前迈进一步。就像她小时候,一边含着自己给的糖果,一边弹着自己教授的乐章,最后还来向自己要求褒奖。她喜欢小女孩对她的索求,尤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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