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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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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回去哪里呢?

作为野生动物,安澜完全无法用语言表达来求助,人类也不会每时每刻都出现在求助范围里。她自觉已经冷静地做出了最佳选择,在意识到情况不对劲的第一时间逃命,没有让任何同伴上去补刀,但仍然会为未知的东西而胡思乱想。

如果能一直长长久久地活下去,走到无法再走就好了,但大部分狮子都不能拥有这种自然死亡的幸运……那么,如果能在保护领地的时候死去就好了,为了保护姐妹和年幼的小狮子,哪怕战死也是一种荣耀的归宿,还可避免老迈时力不从心的苦闷……再不济,如果能因一次迅速的猎杀而死去也可以接受,至少不必像一些南非的狮子一样,承受被牛结核折磨四五年的痛苦。

患病的野兽是多么悲惨啊。

它们生存所需的强健体魄被全然夺走,只剩下一具干枯畸形的残骸,连平时根本不敢进犯的动物也会把它们当做晚餐。牛结核、猫传腹、猫瘟、犬瘟热、细小、炭疽……那么多可能导致大猫死亡的杀手潜藏在看不见的地方,一旦发作起来,简直无计可施。一些疾病还给动物抗争的机会,一些疾病患上了就是等死。

安澜拍着尾巴,把大脑袋压在前臂上。

王子和老母狮都被赶到离她几十米远的地方分开待着,无论没了哪一个,对狮群来说都是重大损失。眼下周围都没有什么游客,本来是难得可以不听八卦本本分分巡逻完睡觉的日子,结果反而睡意全无。为了她自己,为了狮群,也为了大草原上许许多多的动物,安澜祈祷着人类能快点发现这个异常,早早采取行动。

或许是一直念着念出了效果,第二天清早她就嗅到了护林员的气味。

另一边,在发现砂石雄狮的尸体后,护林员神情严肃。他们不怕那种有明显外伤的,就怕肉眼看不出伤害的。不是每一头动物死了都会被送去尸检,每当这时,他们只能根据经验判断可能是蛇毒,可能是小伤口感染或者疾病。关键在于有的疾病只带走一条性命,有的却能带走无数条。

其中一个护林员想了想,给营地打了个电话,询问是否有异常。对方愣了一下,回答说这片区域活跃的两只花豹前天死了,另外从昨天开始,有些定位圈就没有动过。

”是谁的?“护林员问。

“王子,”对方回答,“还有图玛尼。”

“两个都没动?”护林员严肃起来。他一时半会儿想不到两件事情间有更深层次的联系,只以为双方可能发生了冲突,砂石雄狮不知怎么的死了,西岸的两头明星狮子也至少是个重伤,动弹不得。情况危急,他先是跟着指引去寻找,确认两只狮子都古怪地趴着后,当机立断地呼叫了救援队。

专车来得很快,里头坐着的还是个老熟人——对安澜和王子都算。

赵博士像脚下踩了个风火轮,带着小组就急吼吼地冲了过来。安澜本来还想给兽医模仿一下砂石雄狮死前的样子,帮助他们缩小怀疑范围,结果因为要抽血,麻醉医生干脆二话不说给三头狮子一人来了一枪。

迷迷糊糊,她听到赵博士在说:“要不把数据也测了?”

“一起测了,那头老母狮的牙也一起看了。”哈赞同意,旋即补充道,“要不给图玛尼再多抽点血安排个其他检查吧,半年都快过去了,一点好消息也没有,而且她体型特别大,会不会是因为雄性激素过于发达导致的不孕啊?我盼着她的小狮子头发都快盼白了。”

安澜:……

她还是晕了吧。

救援队在抽完血后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在附近守候,等待狮子从麻醉状态恢复清醒。他们中的志愿者和向导都带着武器,一是为了防止狮子暴起,二是为了防止其他捕食者趁狮子沉睡的机会来偷袭。

无事可做,工作人员们大多在聊天,有的干脆掏出手机。

其实这也是常态了。

非洲的保护区,凡是开设观光项目的,一般都不鼓励游客靠野生动物太近。大型国家公园如塞伦盖蒂或克鲁格都会在官网和营地张贴告示,重点说明自驾游不得下车、不得触摸挑逗野生动物、拍照时不得使用闪光灯、离象群犀牛远点等等,以免打扰到自然活动或威胁到人身安全。

园区工作人员比游客多了一项福利——他们可以在野生动物被麻翻时进行近距离接触。

不管是麻醉施救还是麻醉上定位器,只要动物动弹不得,就会有人对它们“上下其手”。打开社交平台,点开各大保护区关联账户,翻阅工作人员发的日常,随随便便就能找出一大堆他们和动物的“亲密视频”。

猛兽,尤其是名声响亮的个体,是“重灾区”。

某些狮子王因为经历过于传奇,整个救助小组都是粉丝,那才是真的晚节不保。别说猫耳朵,猫尾巴,猫爪子,连猫铃铛都会遭难。摸完还要把玩一下,最后再拍照留念,争取做到一觉醒来全世界都知道受害狮猫铃铛的尺寸。

真是狮生多艰。

此时此刻,安澜也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就像她能看到颜色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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