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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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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地里最常出没的人类是那位叫做阿古阿木的老护林员,因为经验丰富,他做事也十分谨慎,每次进山至少是两人一组,多数是三人一组,有时还会带着记者或者摄影师给他们指路。

虽然护林员们躲避野生动物的水平很高,本意也不想惊扰生活在林区的珍稀鸟类,但安澜又能飞又能听懂人言,“偶遇”的难度并不高。偶遇次数多了,双方也就混了个脸熟。

起初他们看到安澜时只会很克制地当做没看见,连眼神都不往这里瞥,直到阿古阿木的儿子阿古英虎,也就是救护小孔雀时的那位年轻人,忍不住嘟哝了一句“你又来啦”,而她很给面子地叫了一声,护林员们才稍微放开了一点。

阿木话少,英虎却很活泼。

因为孔雀的鸣叫声听起来特别像拉长了的猫叫,他每次都会故意逗安澜回应,然后捧腹,假装自己笑得要喘不过气来的样子,有一次把她气得七窍生烟,叼果子过来砸了满头包。

那次阿木也在边上看,眼睛边上带了点轻微的笑纹,手指点点这个,又点点那个,后来他再来的时候就不再简单地称呼安澜为“你”或者“孔雀”,而是念了一个名字,叫做“阿依”。

这个名字在族里很常见,但是老护林员阿木每次叫的时候都十分亲切,像在呼唤什么小辈,安澜听着心里觉得很温暖,每次都会响亮地回应。

雌孔雀开始孵蛋后她承担了部分放哨工作,很少跑出去找护林员玩,有段时间没见“老朋友”了,为了表达重视,她想了想,在起飞前去大鸟巢挑了一根最鲜亮的孔雀羽毛。

这天只有两个护林员上山。

阿木看到安澜眉头都舒展开了,又看见她嘴巴里叼着羽毛,还在小道上放下了,忍不住反手指指自己,露出了疑问的表情。在发现她没有往前走的意思之后,他捡起孔雀翎,十分珍重地放在胸口,说会带回去交给集体一起保管。

老父亲是附近最漂亮的雄孔雀,它的羽毛有质量保证,放在护林员办公室里肯定很漂亮,就是不知道需不需要和上级打报告。

安澜跟着两个护林员走了一段路,听着英虎一阵碎碎念,说东边看到了一只特别珍稀的黑颈长尾雉,说西边拍到了白鹇,感觉有足够多的新闻可供回味之后才和他们恋恋不舍地道别。

就这样又和护林员“约会”了两次,家里的孔雀蛋终于要孵化了。作为长辈,安澜得去照看没有自保能力的雏鸟;作为一个恶趣味的人,她也得靠得足够近,拿雏鸟们“寻开心”。

穿越到这个世界一年时间,安澜已经明白了孔雀的“群居生活”的特点,明白了这种群居和狮子、虎鲸等动物群居的不同。

在孔雀的一生中,最重要的东西是选择。

因为选择,它们走向不同的方向。

即使是赋予生命的父亲、母亲,血脉相连的兄弟、姐妹,心意相通的配偶,都只能在一生中陪伴它们走过一小段路,只有极少数孔雀能够做到长久地陪伴在彼此身边——而这样的“终生伴侣”凤毛麟角,许多还处在人工圈养环境中,没有别的选择。

安澜不可能一直和母亲待在一起,因此今年不抓紧时间吸雏鸟,来年说不定就没得吸了。而且今年家里新增的小孔雀数量特别多,母亲这里三只,另一只雌孔雀那里也有三只,怎么看都是大丰收的样子,灰扑扑、圆滚滚的一串,实在让人难以克制住吸鸟的欲望。

刚出生不久的小孔雀多少有点……傻。

每当安澜刻意悄悄走到它们和母亲中间时,它们总是难以立刻分辨出两只大孔雀的差异,从母亲的小尾巴变成姐姐的小尾巴。这时只要安澜张开翅膀往前跑,小孔雀们就会下意识地跟着跑,一边跑一边眼巴巴地抬头看。

因为太可爱了,安澜每次都要玩到母亲跳脚才把弟弟妹妹们带回去。

等到雏鸟两周大时,她一时兴起,带着这些小家伙们去欣赏自己亲手搭的大鸟巢。

小孔雀头一回看到巨大的孔雀翎时个个都被吓得不轻,但看得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好奇心占据了上风。其中一只小孔雀特别调皮,别的雏鸟都是用嘴巴去叨,它倒好,不仅要叨,还要扑腾翅膀、扒拉树枝,想把羽毛拔出来,结果用力过猛,一头栽进了鸟巢里。

大鸟巢是按照金雕的标准做的,本来就是为了防止雏鸟爬出来的产物,小孔雀一进到这个碗装结构里面就被困住了,怎样都翻不出来,急得叽叽喳喳。安澜虽然看得有趣,但也担心它吓出什么毛病来,赶快低头把它捞到了地面上。

接下来发生的事就不怎么有趣了。

小孔雀一落地就目的性很强地跑向一个地方,安澜顺着一看——然后当场吓得从绿孔雀变成了鹌鹑。

那天母亲追着她叨了整整五圈。

原本怡然自得站在高处梳理羽毛的老父亲发现地面上在打架,顿时眼前一亮,羽毛也不梳了,饲料也不吃了,扯着嗓子就开始加油助威。

事实证明人会乐极生悲,鸟也会乐极生悲。它只顾着拱火,没留意尾巴挂在了补饲台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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