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节(3 / 4)
意外地,两头母狮立刻停了下来,以估量的眼神扫视着一大群和一小群似乎马上就会会合到一起的斑鬣狗,盘算着继续追踪的必要性。半晌,它们的吼叫声微微一变,从积极的召集变成了迟疑的劝退,隐隐约约还有些惋惜。
很明白——它们认为支援已经到了,更多的支援还在路上。
一场正在策划中的袭击就像这样被搁置了。
狮子是最糟糕的敌人——没有之一。
因为斑鬣狗耐力极佳、行踪隐蔽,即使是观察学者也无法确认大多数氏族成员的死因,只能用“战斗后未能集合”或者“长期失踪”来判断它们死亡的概率。
但在那些能够被确定死因的案例当中,“狮子袭击”出现的次数远远超过“同类相残”、“狩猎失败”、“饥饿”、“疾病”或者“年老体衰”。
安澜也是在成为斑鬣狗之后才从长辈们口中听到了能连讲三天三夜不重样的恐怖故事,从此她再看到狮群走过时都会不由自主地抖一抖耳朵,越发意识到政治联盟对高位者存活率的重要贡献。
无论如何,母狮们能放弃进攻是件大大好事。
在松了一口气之余,安澜依旧在催促笨笨和幼崽们跟着她继续朝西南方移动,去和正在朝此地行进的援兵会合,以免碰上那些听到了召集吼叫又离得特别近的狮群成员。
坏女孩联盟都要继续跑路,借游荡者十个胆子都不敢独自待在原地面对天敌,更何况这两头母狮还都是大体型,在体重上几乎可以形成倍杀,真打起来估计剐蹭一下都得掉层皮。
于是那五只雄性斑鬣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正大光明地跟上了坏女孩联盟。跟随本来没有什么,问题在于双方之间只隔了七、八米,再靠近点都要贴上了。和这次协力前相比,五只雄性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坏女孩和笨笨都在第一时间翘起了尾巴。
一个是联盟首领,一个是护崽母兽,前者龇出了牙刀,后者则连连发出低沉的咕噜声,以警告这些客人它们在此地不受欢迎,直到对方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将距离重新拉回二十米。
长辈们表现得如此紧张,作为被保护对象的三只幼崽却懵懵懂懂,其中一只还几次三番地转身往后看,要不就是用母亲的身体当遮蔽物在那探头探脑,全然一副不知危险为何物的模样。
看到这种状况,安澜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壮壮它们出生的时候坏女孩联盟的地位已经够高了,母亲和圆耳朵也都是高位者,因此在长毛期前的四只幼崽性格一个赛一个野;等到这一窝三只幼崽出生的时候,整个氏族都找不出几只够格给它们脸色看的同龄人了,就算有前辈们耳提面命,也很难不养出比上一波更虎的幼崽来。
安澜一方面觉得需要为后辈们操的心变多了,一方面又很难去苛责什么:如果这算是“养歪”,大概氏族中的每一位成员都希望自己小时候能被“养歪”一次。当然也包括她。
而且,再宠爱又能爱到几时呢?
雌性幼崽一长大就要为联盟贡献自己的力量;而两只雄性幼崽现在还能叽叽咕咕,觉得游荡者被吓退的样子很好玩,殊不知再过几年自己也会变成这个模样——只要离开原生氏族,加入新氏族也好,始终流浪也好,那些无忧无虑的时光最终都会一去不复返。
安澜一边叼着孩子的后颈皮,一边用余光观察着看上去还挺老实的游荡者,并不知道此时此刻的它们也在为同样的事感慨万千。
这五只游荡者离开老家已经有半年了。
三年之前,它们先后出生于西南方二十公里开外的季节湖氏族,其中两只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另外三只也有着相近的血脉。
由于母兽之间的联盟关系,五只游荡者相较其他同龄人而言有着更加深厚的情谊和更加稳固的主从关系,于是便选择以“小团体”的形式外出流浪,并且在此后的半年时光里把“抱团取暖”这个词的意义发挥到了极致。
失去了长辈的荫泽,失去了氏族的庇护,从高位者后裔一朝跌落成食物链底端,见到任何同类都得考虑回避、臣服或者战斗,年轻的雄性们这才真正意识到“外面的世界”有多么的危机四伏。
逃过了第一个氏族的暴力袭击,逃过了第二个氏族的不间断驱逐,赢得了几群游荡者之间的激烈竞争,摸索出一套在氏族雄性找麻烦时可以派上用场的应对机制……艰难地,它们生存了下来。
只是有一点让其他四名成员很困惑——
为什么这个小团体的首领好像总在寻找失物。
每当进入一处新领地,它最先探索的都会是氏族成员最多的区域,随后才会一个接一个去接触远在猎场当中的小型狩猎队和雌性入侵者,最离奇的是,探索就探索,远距离观察一下、嗅嗅风带来的气味,再不济近距离社交一下不行吗?一言不合就冲着人家“引吭高歌”是几个意思呢?
……真是让鬣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也亏得它们没问,只是凭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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