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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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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如果换作是他,榻上躺着的是他的妻子,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会这样做。

外人只知他官拜阁老,满门风光,却不晓他这一生困于情爱,甘之若饴。

他其实更希望宋砚清是江书改那样的人,于情爱上拎得清看得明。

为帝者,最忌多情。

他这个学生,什么都好,就是太过用情。

但若非如此专情,他或许也不会这般待他。

宋培印抬眼看向虚空,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眼底微微湿润。

“砚清很快回来,到时候他自会与你说明白。”

说罢,挥挥手起身离去。

辛如练看着他的背影,只觉说不出的落寞孤寂。

桌上的茶水尚有热气,满室寂静,辛如练一时无话,良久方打开手里那张字条。

上面只写了四个字:

等我回来

笔墨横姿,意蕴高致,一笔一划如行云流水。

最后一个字的末端晕染了一点墨渍,提笔的人似乎还想再写些什么,犹豫间导致了斩卷。

辛如练盯着瞧了好一会儿,最后带着字条出了宋府。

已近午时,秋高气爽,街上很是热闹。

辛如练听着货郎的叫卖,看着孩童的玩闹,这才真真实实感受到自己还活着。

人间烟火气,她已经许久未感受过。

一路向着东郊而去,辛如练很快抵达自己先前置办来和文丛润成亲的小院。

二进的院落,小院里花木扶疏,虽是秋季也不显萧索,看得出是有人精心打理过。

辛如练从中穿行而过,想象着文丛润撸起袖子,洒水裁叶的模样。

说来奇怪,她未见过,但脑子里会莫名出现这样的景象。

辛如练想,这大概就是岁月静好。

再往前走便是正院,映入眼帘的是一棵梅树,辛如练驻足观看许久。

成婚前夕,白衣书生折来一枝春色,赠她满月星辉。

辛如练忽然可悲地发现,文丛润留给她的记忆并不多,如今仔细回想,也就只有零星的几个片段。

除了妻子丈夫这个名分,她似乎什么也没有给他留下。

辛如练沉默着,向着书房而去。

当初她特意挑了一个专门辟了间书房的院子,大雨天不顾自己淋湿也把书本保护得极好,这样的人,该是喜欢读书的。

那时候她曾经也幻想过,以后文丛润屋内念书,她院中舞剑的情形,就这么相敬如宾,搭伙过日子也不错。

书房内收拾得很整齐,笔墨生香,即使这段时间无人踏足打理,也未落灰。

辛如练一进来便看见当中的桌案,笔墨纸砚俱全,有书写过的痕迹。

彼时西风穿堂而过,书页哗啦啦翻动,辛如练似乎看见文丛润坐于其间,夜里添灯,研墨提笔。

走得近了,便见到案几上还摆了一只青釉长颈花瓶,瓶子里插了一枝早已枯死的花枝,瓣叶寥落。

尽管花枝干黄枯败,辛如练还是第一时间认了出来。

这是文丛润送给她的那株红梅。

她当时见自己屋内正好有个应景的青釉花瓶,便将那束梅花插了进去

红梅青瓶,相得益彰。

如今出现在书房,想必这瓶梅花是她上战场之后被文丛润挪过来的。

辛如练几乎能想到,他在梅花一天天枯萎的日子里,细数她回来时间。

旁边的书架上搁放了许多书册,林林总总均有翻看痕迹。

辛如练找了和文丛润第一次相见时,他怀里带着的书本。

她把文丛润从歹徒手里救下来后,顺带把书本也给捡了回来。

当时雨大,被歹徒打落在地上后又沾染了泥水,晾干后便一直搁置在书架上。

本想着日后有机会找人好生修补一番,只是还没来得及她就被调去了前线。

辛如练一面翻开书,一面拿起字条对比。

雨水泥渍的痕迹尚在,但不妨碍还能看见上面勾画的笔墨。

很快,辛如练发现,两者的字迹不一样。

书本上的字温雅墩和,纸条上的字大气磅礴,笔画横折,落笔轻重都不一样,很显然不是一个人所写。

辛如练犹不死心,又翻看了书册上的其他笔迹,细细对比。

任其翻遍了书房内所有附着文丛润留有笔迹的书页卷册,都没能找出字迹相同的证据。

白纸黑字,无一不在告诉她,这是两个人的笔墨。

宋砚清不是文丛润。

辛如练看着两种不同的字迹,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她一次又一次地鼓起勇气求证,一次又一次地被事实狠狠摔下悬崖绝壁,落得个粉身碎骨。

是她魔怔了。

亲手将人送进地狱,现在又妄想人回来。

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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