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2 / 3)
乎没有意识到他的反常,笑意吟吟地回答了他这个问题。
“哦。”耀从榻上坐起来,微微眯起了眼,忽然转开了话题,“我怎么好端端地会跟你睡在一起?你该不会趁人之危吧?”
他说完还扯开了自己的中衣,仔细看了起来。
“……”苏灵郡扶额,“是郎君昨晚抓着我的手不肯松开,我没办法了,只能趴在你旁边睡了。”
“胡说!”耀一口否决了他,扯上被褥掩住了自己暴露出来的上半身,一本正经道,“我一个柔弱病人,还能怎么你?分明就是你对我图谋不轨。”
苏灵郡:“……”
见对方一脸黑线的样子,耀笑的毫不遮掩:“那苏先生要不要考虑对我负责?若是不考虑,那我对你负责也不是不可以。”
“……”苏灵郡气结,转身要走。
“哎呦,我就是随口说说嘛,苏先生至于这么生气?”耀看着他,笑的风流浮浪,好似在逗弄什么有趣的事物,他迫不及待的想看对方反应。
谁知苏灵郡居然不动声色的回道:“有病就去治。”
他的眼睛隐在半明半昧的光影里,让耀看不真切,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由得,耀微微侧过了脸,想要看清他的眼。
在目光交错的一瞬间,耀忽然感受到了一股极大的悲怆和压抑从心底破出,连着周围的光景也开始变得模糊不定。
怎么会这样。他蓦地闭上眼,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又躺回了榻上,想要休息一会。
苏灵郡一边帮他把被褥掖好,一边细心叮嘱:“你好好休息,我去医馆给你抓药,在此之前,你不要乱走,如果有人要进来,你就先藏起来,有什么事都等我回来再说。”
“早点回来。”耀轻轻应了一声,把全身都缩在被窝里,声音听起来有点委屈,“不要去太久。”
苏灵郡点头安抚了他几句,便离开了。
离开宅子的时候,阳光已从天宇倾泻,懒懒散散地照在了雪地上。
迎着东边吹来的暖风,苏灵郡无声叹了口气。
果然只是像,这个人,和薛景阳终究是不一样的,依稀记得自己刚把薛景阳救回的那段时间里,他只会一个人戒备冷漠地躺在榻上,眼睛里只余一种情感,那便是孤寂。
他不相信任何人,不相信任何话,他只相信自己。他把所有的情感都隐在了眼底,像是看戏那般,唇角总是带着居高临下的笑意。
而昨天救回来的这个男子,虽然说话语气和薛景阳很相似,但苏灵郡却从他的眼睛里看见了另一种东西——光。
外面的雪不知是何时停的。
耀在黑暗里缓缓睁开了自己的眼睛,那个医者还没有回来,房屋里静的能够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
他安定了片刻,然后从榻上坐起,去翻找一切有关于这个医者身份的信息。
他要知道这个人有没有在说谎,他还没有办法完全信任一个陌生的人,尤其是那个医者的眼睛,仿佛能够安定身体里所有的狂躁不安,让他不由地唯诺是从,产生依赖。
避寒香的气味充斥在房间里,驱减了不少寒意,耀静默了许久,目光一寸一寸的逡巡过去,终于注意到了屋子里一直燃着的香薰。
香气在室内萦绕,他走过去,眼前却忽地一暗,突如其来的疼痛从他的脑部开始扩散,然后贯穿而下,一直到自己的腿部,似乎是有无数只小虫子在体内啃噬撕咬他的血脉,又像是很多根尖利的针刺在血肉上游走,让他痛不欲生。
难道是那个香有问题?
视线在凌乱的晃动,身子抖得越来越厉害,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想要伸出手掐断那支香,然而却因无法支撑身体而半途跌了下去。
他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滚来滚去,试图减轻这份痛苦。
屋子里的家具很快被他弄得凌乱不堪,他忍着疼痛,吃力地抬起自己的手腕——手臂上的青筋暴起,似乎有什么细小的东西在那上面蠕动,撑起了他一层薄薄的皮肤,隐隐显现出一条血红的纹路出来。
这样的纹路一直从手腕延伸到了心口的位置,再沿着胸口上行,直达面部,但奇怪的是,从下颚开始,这条贯穿了全身的纹路看不见了,仿佛被直接截断了一般。
痒,他觉得脸上又痒又痛,难受地恨不得把脸皮挠破。
他开始四处翻找,终于翻到了苏灵郡放在柜子里的药箱,他颤抖着把药箱打开,将东西全部倒了出来。
那是一瓶褐色的药液,可以消炎止痛,昨天苏灵郡给他涂伤口时用的,效果也是出乎意料的好。耀极力保持着冷定,把剩下的药液悉数倒进了一只碗里。
然后,他开始在自己的脸上胡乱摸索,用指腹在鬓角处微微一捻,竟搓起了一层薄如蝉翼的皮肤,紧接着,他熟练的用手捻完了脸上剩下的地方,直至一张薄薄的□□彻底被他从脸上揭下。
他把面具扔进了碗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定着心口的绞痛。
眼角下的莲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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