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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为田舍郎 第93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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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旁边相陪的舞伎,顾青除了开始时与她点头礼貌打了个招呼外,基本就没怎么搭理她了,舞伎试着主动与他聊天,都被顾青不咸不淡地打发了,只好委委屈屈地沉默着为顾青斟酒。

权贵办的宴会不仅仅是饮酒作乐,也不仅仅是为了熟络人际关系,它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位卑者往上攀爬的阶梯。很多官职不高但口才出众的人,往往在权贵宴会上高谈阔论,被权贵所注目,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从而为以后的晋身埋下伏笔。

李泌还年轻,却也不甘寂寞,对自己翰林待诏的官职仍不满足,于是与顾青谈论诗词歌赋时声音特别大,引来旁边几桌宾客频频注目。

“若论重阳诗句,古来鲜有妙句,唯独前隋时的江总写过一首‘故乡篱下菊,今日几花开’尤得其髓,聊聊数句道出思乡惆怅之意,余以为可为此句浮一白。”

颜真卿等人含笑附应,顾青也笑,心中微觉不耐。

这种雅不可耐的聊天方式何时才能结束?按他的想法,太子就应该马上出场,然后敬酒,敬完酒各自吃吃喝喝,最后主人与宾客互相告辞,拍拍屁股走人。鉴于不能浪费食物,没吃完的东西可以打包带走,跟服务员说一声,账单算在太子头上。

这才是吃吃喝喝的正确打开方式,吃饭喝酒就专心点,聊什么天嘛,尤其是还聊得那么风雅,顾青虽有才名,但他知道,自己所谓的才名全靠剽窃,真正论起文才,肚子里是半点墨水都没有的,字还写得奇丑。

颜真卿捋须笑道:“开元二十六年,当年科举的状元名叫崔曙,宋州人士,此人文才亦颇为惊艳,他作过一首重阳诗,其中一句‘且欲近寻彭泽宰,陶然共醉菊花杯’,亦是一首不可多得的重阳妙句……”

众人再次附应,顾青笑得脸颊发僵。

李泌似乎对顾青颇为投缘,主要是二人年岁相差不大,而且都在长安城颇富才名,于是李泌笑着望向顾青,道:“顾贤弟觉得哪首重阳诗可称妙句?”

顾青搁下酒杯,茫然地眨了眨眼,脑子里飞快转动,随即不知想起什么,忽然侧过身凑在杜甫的耳边轻声问道:“子美兄,可知一位名叫王维的诗人?”

杜甫一愣,道:“贤弟说的可是吏部郎中,摩诘居士王维吗?”

“是。他今年贵庚?”

“呃,大约……五十左右吧。”

顾青哦了一声,心里顿时有底了,于是洒脱地笑道:“我记得吏部郎中摩诘居士王维先生,少年时曾作过一首诗,其末句‘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可为当世重阳诗之妙句,尤其是最后一句‘遍插茱萸少一人’,读来尤觉怅然,令人感叹人生聚散无常,身在异地,兄弟都在故乡插茱萸,摩诘居士却想插也无法插,可惜可叹……”

话刚说完,李泌身边的舞伎俏脸红成了猪肝色,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忽然嘤咛一声,向李泌低声告了声罪,然后掩面匆匆离席而去。

顾青等人顿觉愕然,纷纷望向李泌。

李泌也是一脸的不自然,想笑又不能笑,咳了两声,指着舞伎离去的背影,沉声道:“刚才问过这位娘子,她的名字……叫茱萸。”

气氛一度非常尴尬,顾青隐隐听到头顶上两声乌鸦叫……

李泌身边没了舞伎,顾青觉得有些愧疚,毕竟刚才无意中不正经了一下,顾青觉得应该补偿李泌,恰好他对身边相陪的舞伎没什么兴趣,于是转头严肃地盯着身旁的舞伎。

舞伎正被刚才顾青的流氓话题弄得满脸娇羞,垂头不敢吱声,见顾青望向她,不由更不自在了,害羞地将脸扭向别处。

顾青认真脸:“你不叫当午吧?”

舞伎愕然,摇头。

“也不叫河图吧?”

舞伎满头雾水摇头。

顾青沉默片刻,索性把自己知道的邪恶知识全抖落出来了,不依不饶地继续问道:“不叫珊瑚吧?不叫阶绿吧?不叫青天吧?”

得到全是否定的答案后,顾青满意地指了指旁边的李泌,对舞伎道:“你,去陪他,我这里不需要人侍候。”

李泌顿时向顾青投以感动的目光。

顾青举杯朝李泌歉意地一笑,然后道:“来来,我们继续刚才‘遍插茱萸’的话题……”

颜真卿噗嗤一声喷酒大笑,杜甫这位老实人也跟着大笑起来,李泌更是笑得前仰后合捶胸顿足。

顾青搁下酒盏,心情惆怅。

聊诗文的时候一个个道貌岸然的,其实都不是什么正经人,大唐的诗歌界堕落了。

又见公主

场面有点失控,以顾青为中心,周围几桌全都笑得不可抑制,连身旁作陪的舞伎也在以袖掩嘴偷笑,然后羞红着脸纷纷瞪向顾青,那眼神分明像看一个小流氓。

颜真卿边笑边咳,胡须上沾满了酒渍,杜甫笑得顾不上低调,在一堆权贵宾客中毫无顾忌地放声长笑,李泌更是笑得没个样子,债主死了都没这么高兴过。

顾青无奈地独自斟酒端杯,这群人太不正经了,很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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