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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枝记 第18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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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顺地任他揽着,阿素伏在他怀中含糊道:“从没见过这么大的火,惊着了,现下好多了。”

李容渊轻轻一笑,抚着她的脊背,不置可否。

阿素只觉他并不信自己的话,好在片刻后李容渊便放开她。后半夜过得极其平静,折腾完洗漱阿素重新躺回自己惯常睡得那方矮榻上,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靖北王府夜半起火之事第二日在坊间传得沸沸扬扬,幸得武侯铺扑灭及时,只焚毁了王府一侧的马房,并无大碍。而与此同时,一道敕书也已八百里加急地送到了朔方大营,皇帝诏令与敢达在康济城下对峙的朔方节度使元子期即刻回京述职。

古往今来,战况胶着之时召回主将都没有什么好的寓意,敏锐把握朝中风向之人已暗暗察觉到,元家这次恐怕是惹上了什么麻烦。

坊间议论纷纷的另一件事是,原因宫中刺客之事戒严的京畿,在搜查数日毫无刺客踪影之后终于解禁,长安城内外城允许人流交互,原本沉寂下的坊市终于重新回归喧闹。

此前因此一直被扣留在西京的会稽王世子裴说也松了口气,那日的刺客出自他的侍女之列,原本他自然脱不了干系,谁料那人露出行迹,竟是番邦女子。而他带入京中的家仆女眷都有卷册可查,其中自无如此形貌之人,事情便一下峰回路转。

裴说临危不乱,沉下心询问当日在场之人,终于循着蛛丝马迹在宫墙下挖出了当日被冒名顶替那位侍女的尸首,这才洗清了自己的嫌疑,待京畿解了禁,他一刻也不想多待,即刻便请旨回吴郡去。

裴说深知此次他能脱身,多亏元家挡在前面,朝中的目光都集中在北疆的战事上,刺客之事一出,难免会将两件事联系在一处。但只怕元家一倒,下面就轮到裴家了。想到此处,裴说叹了口气,细细思量起来。

相较前面两件大事,长安近郊的匪患便少了许多关注。刑部尚书郑任与岳父做寿的车队一出长安便被劫,幸得万年县不良人有追缴,虽未拿住贼人,车上的财帛却分毫未少,待金吾卫清点完毕便可完毕归赵。

而这几日阿素却过得极其忙碌。只因上次李容渊与李静玺起了嫌隙,宫里的德妃分外忧心,有意令亲子与养子和解。借着堂侄裴说即将回吴郡之事,要二子做酒送行,借此化干戈为玉帛,而这送行宴便定在了李容渊府上

因府中将宴宾客,大小事务需要操持,朱雀几日前便开始筹备,似有意锻炼她,朱雀也捡了些差事让阿素去做。这事本因自己而起,阿素自然不能推拒,平日里除了看书习字便到朱雀处帮忙。

终于熬到宴客那日,因是女眷不用见客,阿素才略微清闲下来。

华美恢弘的宴厅布置在北苑,能容百人,中设乐池,有南苑的乐工与舞姬娱乐宾客。虽是晚上才开席,才过黄昏宾客们便流水似地源源而来。因坊夜间市宵禁,宾客需在府中留宿,待府上客房也需归置齐备,阿素才真正做完了事,不过夜宴往往通宵达旦,客房倒甚少有人真正用到。

今日不朝,府上宴客,按理说李容渊忙完了公务便应回府,然而一早起阿素便没见过李容渊,这倒有些不同寻常,朱雀倒是神情无异,依旧吩咐府上的执事在门外迎宾。践行宴的主宾自然是裴说,听说赵王李静玺也会来。果然阿素不过悄悄在北苑外望了一会,便见到几位熟悉的身影。

李静玺与兵部尚书崔泯一同入席,言谈甚欢,不知他们何时关系竟如此之好。之后步入宴厅的是万骑的陈、张两位统领,上次就是他们与李容渊一同去赵王府。这次李容渊竟将这二人也请来了,阿素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而后姗姗来迟的竟是裴说与元剑雪,二人皆面色凝重。阿素一惊,那日阿兄伤的那样重,伤还未养好,怎么今日竟也来赴宴。许是她看得太认真,藏身的地方又并不隐秘,元剑雪似有所感微微抬头,正望见阿素的影子。发觉阿兄察觉到自己,阿素顿觉此时还是不惹事为妙,悄然转身而退。

北苑距东苑尚有一段距离,阿素心事重重,未走出多远便撞上一人。她猛然抬头,面前是位陌生的贵公子,身披狐裘茕茕孑立,却不显疏离。

阿素一怔,低头福身,想从另一面绕过去,那人却有意无意挡在她身前。他身量甚高,五官清俊,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了片刻,见阿素一脸防备,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请柬,恳切道:“实是来赴宴走岔了路,能否劳烦女郎引路?”

阿素迟疑接过请柬,不经意望见上面的名字,顿时一惊。

端倪 只怕你经年养护的娇花,以后要被……

请柬上是再熟悉不过的两个字, 阿素不由想起前世见到这个名字时的情景。

那是兴平二年,她已许久不能见到李容渊。虽前朝内廷中有分明泾渭,即便身处后宫, 她也隐隐知晓山雨欲来,毕竟皇后失了圣眷,在太兴宫中并不是什么秘闻。

然而阿素却总存着一丝侥幸,直到那日。在空无一人的延华殿, 她心跳得很快, 微微展开案上李容渊方阅过的表书一角,隐约望见半行俊秀行楷,文采斐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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