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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7章 夜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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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海滩的方向,一面巨大的金底苍龙旗迎风招展,和城头上那面被战火硝烟弄得残破不堪的金底苍龙旗遥相呼应。

“援兵来了,党项奴去死!”

“皇上来救咱们了,揭阳保住了!”

“杀党项奴!”

城头的守军,士气突然猛涨了一百倍,而侥幸没有死在枪炮之下,登上城头肉搏的西夏武士,顿时觉得手中的狼牙棒似乎有千钧重,挥动起来,再也不如刚才那么灵便。

“顶住,冲进城,咱们就有救了!”李恒让卫兵对着城头狂呼,费听捷利更是脱掉上衣露出肌肉筋节的上身,亲自擂响了战鼓。

无奈大势已去。

杀!汉军的刺刀,毫不留情的把手脚发软的党项武士刺个透心凉。

刷!战刀劈落,党项武士的六阳魁首,就带着血泉飞上了半空。

终于,有人从城上跳了回去,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哈呵~~马发和乔慕岳,都累得直不起身子,用兵刃杵着地,支撑着身体不至于倒下,而城头上的士兵,和他俩的状况相比都好不了多少。

马发伤势毕竟轻得多,看着越来越近的那面金底苍龙旗,他努力从喉咙里憋出一声:“我大汉——必胜!”

“我大汉——必胜!”城上城下的汉军士兵,都放声大呼,而退下城的党项武士,早已没有了平夏铁鹞子的骄横,甚至有不少人,在这响彻天地的喊声中瑟瑟发抖。

大汉四年五月十五,大汉尽发国中民船,汉军金刚师、第一师自惠州船运揭阳以南登陆,击李恒于城下。

千载之后史书有载:运兵之事,国中商民踊跃捐输,得郑氏、洪氏、祝氏之助最多。

这两师兵马,都是惠州城下的得胜之师,又在船上睡了大觉,休息得浑身皮痒痒只想好好打一场;李恒的探马赤军,却是从博罗奔袭揭阳,骑在马上连续奔驰了三天,只在揭阳城下休息了一晚上就连日苦战,双方一逸一劳,战斗力差距一下子就拉大了,而且知道惠州被攻克后路断绝,党项武士的士气,也不可避免的开始下降,战局的发展,已没有悬念……

对于党项人来说,揭阳城南的海滩,成为了地狱杀场。除去城墙下的三千具尸体,剩下的一万七千探马赤军,带伤的又有了好几千,真正能战斗的,不过一万出头;和他们对阵的汉军,则超过了两万,更有海阳、潮阳两城守军倾城而出,总兵力达到他们的两倍。

李恒进退不得,被困在了这片狭小的地域,背后的惠州已经失了,前面的揭阳打不进去,吕师夔怕还没过东江,赣南塔出、两浙范文虎,距离更有千里之遥。

天色已近黄昏,晚霞映照在海面上,像散碎的黄金随波逐流,疲惫不堪的探马赤军们,终于有空大口的呼吸几下带着海腥味的空气,因为从中午开始无休无止的炮击终于停了下来。

“少主,突围吧!”费听捷利跪在李恒脚下苦苦哀求:“咱们打不赢的,敌人的枪多炮多,这里地势狭窄马儿又跑不开,他们迟迟没有发动总攻,就是在慢慢磨咱们,磨到咱们顶不住了,就要一击致命啊!”

李恒的脸色铁青,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看上去红通通的,煞是吓人。他桀桀笑着,疯狂的挥动手臂,似乎这样就能驱散心头的恐惧:“突围,我们能到哪儿去?投奔塔出那个从来就看不起我的蒙古人,还是在吕大都督麾下去受白眼?咱们现在还有一万七千兵,慢慢打回去还好,要是一路往回跑,汉贼也有骑兵,跟在屁股后面放枪,从揭阳到广州千里之遥,怕还没走到一半,就被人家衔尾追击给全杀光了!”

“不,能回去!”费听捷利站起来,斩钉截铁的说:“少主带一个完整的万人队突围,我带着剩下的七千人留在这里,把南蛮子死死的拖住,只要少主跑出去十里,以咱们河曲马的马力、以鹞子们精绝的骑术,南蛮子就再也追不上了,少主从博罗东面、东江上游水浅处过江,他那炮船到不了,再北上找塔出大帅……”

“一来你我虽然异姓情同手足,何忍你留在此间送死?二来丧师失地,我有何颜面去见塔出?”李恒的嘴角浮现一丝苦笑,当初为了争夺江西右丞这封疆大吏的宝座,早就和塔出撕破脸了,现在去,不是活脱脱的给人奚落吗?

费听捷利眼角滚落两颗黄豆大的浊泪,抱着李恒哭道:“少主待老臣,真真是没得话说,老臣除了以死相报,再没有别的法子。祈连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少主将来复兴大夏,将老臣姓名刻在凌烟阁上,老臣在地下,也是高兴的。”

卷土重来未可知,本是汉人诗词,党项民族汲取了汉文化的养分,却向主人劈来弯刀和狼牙棒,就像生长在一具建康肌体上的毒瘤。李恒就是这颗毒瘤里最毒的那一个细胞,他听了费听捷利的话,心头暗自高兴——枭雄之辈能忍蒙古人杀父兄妹的仇恨,在忽必烈手下做到江西行中书省参知政事、探马赤军上万户,忍塔出一时之气,又算得了什么?

他还要假惺惺的推拒,费听捷利却把小主人的态度当了真,嗖的一声拔出了腰间的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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