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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阳春 第29节(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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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将闻人湙给想起来了,正要一口否定,就听她自顾自地说:“好像是朝中一个年轻的郎君,是刑部的?”

她低头苦思冥想的时候,聆春松了一口气,心中既庆幸又感叹的,如果想起的人是闻人湙,换做从前死心塌地的模样,如今怕不是难过得要再去死一次了,好在是旁人,随便应付两句也便过去了。

“那是中书侍郎梁歇,是京中有名的青年才俊,待公主极好,”她顿了顿,下定决心般直视着她,说道:“那是你十分喜欢的心上人,与你早有婚约,城中人人夸赞,若不是闻人湙从中作梗,又来攻陷京城,公主早就与他成婚了。”

容莺静静地听着,倒不是没什么情绪,实在是她记不清楚了,也难过不起来。只有当聆春说到闻人湙这个名字的时候,她会下意识攥紧了衣袖,心口处像是被什么割到了一般隐隐作痛。

直觉在一遍遍地告诉她,这是个她痛恨又畏惧的仇人。

——

聆春帮容莺仔细的洗漱完,喂她喝了清淡的粥饭,又是半哄半劝地叫她喝了药,这才让容莺重新回去歇息。

白简宁夜里回来,只简单地问了聆春两句,并没有进屋探看。直到夜深,闻人湙照例乘着马车来了撷芳斋。

按照聆春交代容莺的话,她只需要安分地躺着睡觉,装作仍在昏迷的样子便够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原来装睡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只要睡着了便噩梦不断,于是躺下一个时辰后她便被惊醒了,恍惚中感觉到身侧有股浅淡的药香,并不是来自于她的身体。

容莺瞬间便僵住了身子,强忍住让自己不要有任何动作。

她有些害怕,然而身侧的人一直没什么动静,静谧的室内连匀称的呼吸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她的一颗心被紧紧吊着,以至于能听到自己清晰地心跳声如擂鼓般跃动,忍不住掐着手心,让自己不要露出异样。

片刻后,身旁的人始终没什么动作,正当她一颗心缓缓平复的时候,床榻忽然动了一下。男子似乎是撑起手臂,俯身在打量她。

一只冰凉的手如毒蛇一般,从她小臂游移到了她的手掌,容莺背脊发寒,很快紧攥的手指就被掰开了。

“做噩梦了吗?”

闻人湙半撑着身子,一只手握住她的,另一只手将她的发丝拨开。

容莺以为他发现了什么,然而很快他的动作便停下了,重新躺了回去。

出逃 “你听话些,我又怎会让你难过”……

按照聆春的说法, 容莺装作依旧昏迷的样子,趁看守松懈再找机会逃出去。

容莺想起夜里闻人湙躺在身侧时那轻浅的呼吸,就觉得心中莫名胆寒, 总是隐隐不安。然而如今无人能帮她, 想要离开就只能指望自己了,不然等她醒了, 迟早会沦为仇人的玩物, 亦或是被折磨死在他的手上。

好在自从醒后, 容莺的身体也在渐渐恢复, 不至于走几步路都要喘息了。聆春如往常一般煎好药, 侍候她喝了, 再说给准备出门的白简宁。

白简宁得了空闲便会换上素净的道袍出门义诊,唯一的妆饰便是发上的莲冠。她身边还有一个童子, 更多的时候都会跟随左右。

得了闻人湙的号令,撷芳斋外人进不来, 她们同样不好出去。

容莺的身量比白简宁要矮,聆春却是正好, 因此心中一早就有了打算。

白简宁换好衣物正要离去时, 听到了聆春传来的尖叫声, 以为容莺出了什么事,立刻回身去看,童子也脚快地跟了上去。

聆春躲在门后,待到白简宁进屋后眼疾手快地将她敲晕,容莺则在童子出声要喊之前用瓷片抵在了她的下颌,沉声威胁道:“不许喊!”

她顿了顿,似乎觉得旁人救了她,她威胁要人命有些忘恩负义了, 便补充了一句:“不会伤你们,这些日多谢照看。”

童子惊讶于她竟然醒了,很快等到惊讶平复,也并没有挣扎反抗的意思,似乎不怕她远走。她知道聆春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在她在找绳子捆人的时候也没大叫,反而还小声提醒容莺:“姑娘还是消停些吧,若要叫宫里那位知道了,怕是要不好受。”

容莺脸色一白,不悦地说:“现如今也好受不到哪儿去。”

言罢就不再理会童子说什么,动作反而更坚决迅速了起来。

容莺三下五除二将童子的外衣剥了下来,聆春给她扎了一个差不多的发髻,不看脸便有八分像了,倘若只从眼前过不细心打量不会发现异常。脱下白简宁的外袍,聆春将她放倒在床榻上,自己换了一身道袍,二人戴上了早已备好的幕离遮掩面部。

童子被封住口捆着,只能眼巴巴看着两人做完这一切后离开。

聆春安排好了人,出了巷口会有接她们出城的马车,只要过了这关,她和容莺就能自由,等到了扬州和皇上的人会和,再将她的家人接走,一切都会慢慢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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