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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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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你所统治的端和年间,有一定名气的文人。”

“我不认识他们。”嘉禾态度冷淡,“也不需要认识。一群文人骚客,闲来无事凑在一块互相吹捧,给彼此取的所谓‘雅号’,实在无趣,我为什么要记住这些?”

“反对四帷学的是这些文人,大肆宣扬钟系华之死,将其塑造为卫道之人的是他们,为杀女凶手奔走呼号,四处请命的也是他们。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他们为什么反对你吗?”

嘉禾眼睫一颤。

“佛教是外来宗教,当年传入中土,也曾历经波折。佛学与玄学、儒学生出冲突无数,引发了几次大型的论道,之后三教合一,才有今日的和睦景象。辩论是一门艺术……呃,我简洁解释一下,当你不认同某种观念之时,你会想要与之辩驳,为了辩倒对方,你就不得不去了解对方的观念,而在这了解的过程中,你或许会不自觉的认同和吸收对方的理念。”

他说到这里,稍稍停顿了一下,也不知道嘉禾有没有懂他的意思,“总之我召集了京城几乎所有排的上号,有一定影响力的文人,你不妨来听听他们反对你的观念究竟有哪些,知道了他们的想法之后,你就明白了该如何应对。”

“走吧。”他解释完这些后,对着还在愣神的嘉禾说道。

嘉禾却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抓住了他的手。

“怎么了?”

“……只是忽然有些感慨罢了。”嘉禾轻轻一笑,“在感慨,若是没有你,朕会成为什么模样。”

苏徽孤身来到这个时代,不能为她稳固江山,铲除逆党,可如果失去了他,她便只能在黑暗中摸索前行。

他是她的皎皎明月。

、(二十六)

嘉禾作为皇帝,空闲时间不会太多,可接下来一连几日,她都竭力抽出了空闲来到了公主府。

每日苏徽会针对嘉禾的政策拟定一个议题,将前来的士子分作两拨,让他们自由辩论其利弊。夏自太祖周循礼立国之后,便从未有过文字狱之类的举动控制士人的言谈,因此这些人讨论起时政来也就格外大胆,辛辣言辞之中,不乏精辟妙语。

嘉禾原本是不喜欢这些读书人的,在她看来一个读书人的价值在于能否成为善于打理庶务的能臣,若是不懂农桑、修堤、征税、抚民,读再多的书、说的话再漂亮,也不过是一介无用的腐儒。而这几日她对这些士人的看法渐渐改观,虽说心中仍然觉得这些人只知空谈不知治国,却也不得不承认有部分空谈的理论,听起来着实叫人眼前一亮。

“所以我说,你与这些人站在对立面,是很不应该的。”苏徽私底下悄悄对嘉禾道:“我知道你喜欢实干家,这些整天把齐家治国平天下挂在嘴边,却时常妨碍你的士大夫,你心里是看不上的。可文人的嘴是很厉害的,他们掌握着当今天下,乃至后世数百年的舆论基调。你一味的和他们对着干,他们会让你成为暴君庸主。你要是杀了他们,这个国家又会大乱。最关键的是,他们读多了圣贤书,习惯了将仁义道德标榜在嘴边,时间久了不管是不是真的好人,都会产生错觉认为自己是君子、是救世主,你要是对他们不好,他们就会觉得自己是屈原,怀才而不遇怎么看都是皇帝有眼无珠的错。闲得慌了他们就会开始写诗填词,千百年后他们骂骂咧咧的牢骚搞不好还会进入中学课本。”

说到这里苏徽故意停顿了下来,用严肃的目光看了嘉禾一眼,以此向她强调事情的严重性。

嘉禾倒是被他刻意正经的模样逗得一笑,笑过之后方慢条斯理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懂的。”

苏徽舒了口气,倒也觉得这是意料之中。嘉禾毕竟是皇帝,比起他这个政治史研究者来说,她是切切实实搞政治的人,实践方面的经验不知道比他多了多少,反倒是他在某种程度上算得上是在空谈理论,和那些嘉禾不喜欢的读书人没什么两样。

“更何况,”他轻咳了一声,继续说道:“他们的部分观念,对你来说也是很有帮助。人不可能做到全能全知,就算是再那些历史上的千古一帝,也有犯错的时候。你确实应该多听听臣子的意见,而不是这些人站出来反对你,你便怒不可遏,这些人对你来说终究还是有用的。”

嘉禾点头,深以为然。

这些天辩论的主要核心话题在于四帷学。嘉禾招传教士入京,在士子们眼中看来只是她喜欢新奇的表现,不止是她,京中有权有势的士大夫家中,谁没几样譬如时钟、香水之类的西洋玩意。设湫庄研究火器,开设船场研发新式船只,这都是军用方面的革新,哪怕再酸腐的儒生,也不至于在北方战事才结束没多久之后,便急吼吼的跳出来反对女皇在军事上的用心。

至于重用女官、兴办宫学,这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他们虽反对女子干政,但既然都已经捏着鼻子接受了一个女帝,那么容忍一下簇拥在女帝身边的女官也不是不行——当然,反对女官的人也还是很多,可是由于有不少高官名儒家中的女儿都有资格入选,他们也就闭上了嘴沉默。女官之流在几番争论之后被认定为“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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