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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2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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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既是此人口口声声说……他不敢欺君,那么臣敢问陛下,若是欺君,该当何罪?”

朱棣立即不容置疑地道:“诛灭三族。”

那站丞不禁打了个寒颤,心里清楚是一回事,可现在陛下亲口说出来,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陈佳随即便道:“陛下,他们口口声声说是府城这边,请他们派遣官吏来府城洽商。可臣敢问,既是府衙邀请,可有公文?”

陈佳看向那站丞。

站丞的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只道:“是你们府里的都头带来的口信。”

陈佳微笑道:“官府行事,凡事都留有字据,为的就是以防出错。可现在铁路司这边,没有证据,却口口声声,说是府衙请他们去的,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吧。现在没有真凭实据,也不曾有白纸黑字,口说无凭,岂不是可以任由铁路司颠倒是非黑白?”

朱棣冷冷地看着陈佳道:“那么……真相如何?”

陈佳道:“陛下,臣这边……其实当时……并非在现场,因而……也只是听别人说来的。”

陈佳这一句话,真是打中了七寸。

若是陈佳说自己在现场,这确实说不过去,因为既然铁路司的人不是他们邀来的,陈佳这个知府,对此根本不知情,自然而然,也不可能第一时间在现场了。

因而,这陈佳的话,可谓是密不透风,几乎找不到任何的破绽。

只见陈佳接着道:“不过臣在事后,确实找人询问过前因后果,这件事,臣答不上来,所以……便领了一些当时在场的人来……恳请陛下……能够传唤。”

朱棣听了,只抿着唇点了点头。

不多时,便有一老人,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缓步进来。

这老人须发皆白,穿着的,也只是一件干净,却并不华贵的长衫。瞧这七老八十的年纪,任何人见了,都不禁要露出敬意。

在古代,人们对于老人,是极尊敬的,尤其是这老人,至少有七八十的寿数,本就稀罕,这样的人,即便是朱棣,也不免要和颜悦色。

“草民朱建芳,见过陛下。”

说罢,这老人便微微颤颤的要拜下行大礼。

朱棣便道:“不必多礼,来人,赐座。”

此等老叟,几乎一只脚已踏入了棺材,在地方上,被人尊称为耆老,即便朱棣,也要对其分别对待。

这老叟于是气喘吁吁的,坐在了锦墩上。

朱棣这才认真地道:“朱建芳?朕来问你,当时的情形如何?”

朱建芳道:“当时街坊处,突然喧闹起来,小老儿,本在家中庭院闲坐,一时听到人声鼎沸,于是便也出了庭院去看,这才见七八个人,被人围住,好像是与人发生了争执。”

朱棣问:“争执?什么争执?”

“似是这七八人……对某良家妇人多有调戏,因而,这妇人的父兄见了,便不肯依,其他的街坊,自是随之大怒,便将人围住了。”

朱棣听罢,脸色虽好像平静如止水,却依旧是不露声色。

张安世此时面上看不出喜怒,只是唇边勾起了一抹冷笑。

反是那胡广,安安静静地站着,一副木讷的样子,面上古井无波。

朱棣道:“是吗,此事……可当真吗?”

朱建芳咳嗽几声,才不急不慢地道:“确实是如此,那妇人家的情况,小老儿也略知一二,毕竟是乡里乡亲,此妇虽是寡居在家,却是极守贞洁,从不逾越半分。陛下,这贞洁烈妇,倘不是被人惹的急了,又如何会舍了自己的名节不要,栽赃别人呢?”

这一句反问,反而让朱棣也无话可说了。

朱棣只好道:“此后呢?”

“此后自是发生了争吵,因事关到了妇人的名节,那妇人的父兄,自是不肯放他们走。可这几人,却是口气大的很,趾高气扬,其中一个更是说,你们这些刁民,可知我等是谁?又说……又说他们是铁路司的人……”

朱建芳继续咳嗽,随即道:“听到了铁路司三个字,其实许多人就已打了退堂鼓。这饶州府上下,谁不晓得,这铁路司的人是不能招惹的?可也不晓得,是不是其中有人得意忘形,竟是说什么,那等妇人,本早就嫁给人做妇的,她克了自己的男人,如今寡居,还有什么贞洁可言?”

“又说……他一月薪俸几何,每年养几个这样的妇人,也不在话下。甚至还说:能瞧得上这妇人,是你们家的运气,尔等还敢在此聚众,却不知……这铁路司乃皇孙殿下操持吗?他们都是天子门人,这皇孙殿下,将来是要做皇帝的,得罪了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朱棣听到此处,固是未必完全相信,却似乎也大动了肝火,浓眉挑起,一双虎目,掠过了杀机。

而后,朱棣冷笑道:“是吗?”

朱建芳一脸情真意切地道:“草民,万万不敢欺君罔上,且此事和这些话,当时听见的人不少,小老儿……虽年迈,可眼不花,耳也不背……实是千真万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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