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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2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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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叔伯不要放心里去,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这点浅陋道理,相信二位叔公与诸叔伯定然比萱儿更明白的,”

王家老宅的竹亭里,王萱坐在案后,轻挽衣袖,皓白素手将茶盅端起,举到眉间,朝王文冲等王氏长辈颔首示礼,才浅饮一口,说道,

“汉之名将霍去病曾言:‘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其言、其志,是何其壮哉!萱儿虽是女儿身,却向往之。而此时湖寇未灭,虏兵肆虐中原,山河破碎,二位叔公与诸位叔伯以为袖手旁观,就能守得住各家田宅?”

“大侄女说的这个理,我们怎么可能不懂,但怎么也不能说我们袖手旁观啊?”

一名中年文士尴尬的坐直背脊,不满的说道,

“这些日子各家共捐米粮九百余石、羊豖百余头不说,励锋堂这次借贷,各家不是早就说好分摊两千贯吗?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州县这几年种种摊派加征都重,寨子还要操练壮勇,我们不能给你父亲丢脸,哪次敢有半分的偷滑耍奸?哪次不是本本分分的捐钱捐粮?现在不要说沾你父亲的光了,很多人家底子都捐空了,这次还愿意凑一千贯借贷出来,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各家是都挺不容易的,萱儿也是晓得,但萱儿想问问七伯,各家之苦,与家破人亡从中原辗转流徙荆湖,衣裳褴褛却无一席栖身之地的饥民如何?萱儿想问问,各家之苦,与中原累累白骨相比如何?而前些日子捐米粮九百余石、羊豖百余头,已经让七伯觉得十分为难了啊,但萱儿想问问七伯,与双柳庄为贼军所破,男女老幼为贼军奸淫屠戮相比,仅仅付出九百余石米粮、百余头羊豖的代价,真的太惨重了吗?”

王萱明眸灼灼的盯着中年文士,说道,

“祖父一生清贫,没有置下什么家业,看似也没有提携王氏子弟,为宦半生,看似也就给王氏捐了百余亩族田,以养孤寡,但王氏子弟在州县,无论是任吏为贾,或兼买田地,真就一点便宜都未得占吗?祈业元年之前,王氏在州县任吏仅七叔公一人,而到天宣年间,王氏子弟在州县任吏就有七人,甚至都未受祖父流贬唐州影响,更不要说我父亲到荆北任职,王氏子弟在州县及监司任吏者更是多达二十四人。祈业元年之前,以七叔公、九叔公及诸位叔伯为首,王氏一族手脚基本上都被束缚在双柳庄附近,萱儿翻看户册,当时王氏一族当时共拥有水田三千余亩、货栈一座、水磨房一座,短短二十年,各家所置田宅早就不局限于双柳庄了,各家在汉川、江夏所置田宅,粗粗估算怎么也要有万亩了吗?货栈铺院没有二十座,十七八座总归有了吧?”

“这,这……”中年文士苦笑问道,“你爹爹是什么意思嘛,到底要各家认多少,才是个数?”

“萱儿年幼不懂事,说话轻了重了,就算真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七伯训斥两句,萱儿都得受着;而七伯心里真有什么委屈也尽可以吐露出来,不用担心萱儿不体谅。不过,湖寇未除,戎马倥偬,我爹爹或徐侯真要在百忙之中抽空出来,陪二位叔公及诸位叔伯喝茶张这个口,可未必就有萱儿这么好的耐心了。”王萱说道。

“各家统共只认两千贯,也确实是太少了一些……”王文冲轻咳一声说道。

史轸欲以励锋堂出面,找鄂州等地的商贾借贷筹措围垸开垦千汊浦的钱粮,这事在徐怀返回汉川之前,就使徐胜找王文冲通过气。

王文冲也第一时间将各房召集起来商议。

一方面是在王番出任荆湖北路兵马都部署之后,各家在鄂州等地大肆添购田宅,开办铺院货栈,手头存银消耗很大。

另一方面,只要王番在荆北掌握大权,又照顾王氏一族,手里掌握现银,大赚特赚的地方多了,谁愿意将钱粮放给励锋堂那么低的钱息?

商议来商议去,各家百般推脱,总计就凑出两千贯的份额。

王文冲都不好意思找徐胜回复这事,就让赵横告诉王萱,想通过王萱以及这些日子住在双柳庄的柳琼儿回复史轸。

王萱却没有将这事回复刚从建邺回到汉川的徐怀,而是直接将各家召集到老宅来喝茶。

“各家也不是不能再挤一挤,”中年书生又说道,“但到底多少数才算合适,我们心里也没有底啊!”

“七伯说笑了,”王萱肃然说道,“虏兵南侵,楚山将卒提刀上阵,七伯可知道他们心里的底在哪里?又或者说,七伯你希望他们心里的底在哪里?是往前冲五十步、一百步,还是说射空囊中羽箭、刀刃砍出一个缺口,就可以拍拍手撤走了?”

“……”中年书生叫王萱质问得哑口无言。

王萱撑案而起,说道:“我爹爹乃荆湖北路兵马都部署,我王家以及王氏一族又深受楚山救护之恩,此值国破家亡之际,倘若我们不能倾尽全力,与楚山共存亡,汉川乃至整个鄂州府的大姓宗族,会如何看待我王氏一族,又会如何看待励锋堂在鄂州筹借钱粮一事?而励锋堂在鄂州筹借钱粮是为何事,此事对鄂州、对荆湖有何意义,倘若在座的叔公、叔伯都看不清楚,还一个个打着小算盘,又如何叫鄂州府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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