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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3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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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伐之际、铤而走险离京出走。高相你说,这最后要是闹出陛下离京出走这出事,场面该多难看啊?”

“京襄是担心陛下欲投扬州?”高纯年惊问道,“不,不,京襄是担心葛钰率部从扬州渡江到润州与陛下会合?”

“……”陈松泽笑着点点头,暗想高纯年身居高位这些年,不管他有无志气,这份见识也非常人能及。

高纯年却是倒吸一口凉气。

他是不难想象潜邸系为何打算铤而走险,却没想到京襄预料到这点,应对会更为狠辣。

与其陷在建邺受京襄系的控制,绍隆帝只要能成功从建邺出走,在润州受到葛钰率精锐兵马保护,无惧受到京襄系的武力威胁,到那个时候,也许荆北、淮西都已经做了选择,最终不得不跟京襄捆绑在一起,但江东、江西、广西、广东、福建以及浙东、浙西这些地方以士臣及地方势力掌控为主,基本上应该会奉王诏行事,更不要说淮东、荆南都还在潜邸系大将韩时良、葛伯奕的直接控制之下。

不过,京襄要防范这一局面的发生,正常的做法不应该加强对长江水道的封锁,令葛钰无法率部渡江进入润州就行了吗?

现在京襄是要做什么?

是要引蛇出洞,一网打尽?

高纯年就觉得有股寒气从尾脊骨直窜上来,压低声音说道:

“老夫找陛下自曝己短,或许也有可能再赢得陛下的信任,但这些都不是日能成的事情,而平凉公渡淮在即,恐怕再拖也不会迟于四月吧?”

京襄用计狠不狠辣,高纯年无意评判,但他得考虑自己身涉其中的凶险。

等到绍隆帝最后觉察到完全落入京襄的彀中时,也许再无法从京襄编织的牢笼中挣扎出去,但困兽犹斗,他高纯年当时又在绍隆帝身边,稍有差池,岂是能轻易脱身的?

“秦淮河口以及淠水河口两役,京襄都是全歼虏营兵马,像那样或与胡虏、或与叛将联络感情、为自己谋退路的信函,高相要相信我们所得绝不仅一件两件,”陈松泽说道,“使君宽厚,以为只要没有实际投敌的行径,都不想追究,也无意公开这些信函,但有时却不得不从权……”

陈松泽言外之意,高纯年不愿入彀也没关系,京襄有的是人选,但既然京襄决意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高纯年又不愿意合作,就不要怨京襄拿高纯年在其他地方发挥作用。

高纯年看不透陈松泽这话的虚实,但有一点很清楚,此时不愿入彀,他与杨景臣的私函一旦被揭开,他的下场绝对不会比流充琼州的杨茂彦好上半点;又或者京襄手段狠辣一些,将他高家满抄斩,也绝对不会有人替他高家喊冤。

高纯年沉声说道:

“为平凉公谋事,老夫自是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只是担忧谋事不密难成……”

“明天高相老家会有远房亲戚来投靠,虽说高相对这些削尖脑袋钻门路的远房亲戚烦不胜烦,但高相到底是个仁厚之人,念在有几分血脉之情,勉强将他留身边差遣,”陈松泽说道,“之后有什么事情需要叨扰到高相,都会由这个远房亲戚传话——松泽这就先告辞了。”

待陈松泽与两名京襄密间离开铺子,侍卫从外面涌进来,高纯年恍惚了好一会儿,才说道:“突然有故人来建邺相见,你们莫要大惊小怪……”

诸多侍卫心里又惊又疑,但是叫刺客近身,也是他们这些侍卫失职在先,现在高纯年一副风平浪静的样子,他们还敢多问什么?

……

……

与王记食肆隔着一条小河的挹翠楼里丝竹正盛,晋玉柱没有兴致留在挹翠楼宿夜,在晋龙泉及几名家丁的簇拥下走出温暖如春的挹翠楼,叫冷风一吹,喝得醉醺醺的神智顿时也清醒过来。

晋玉柱回头看了一眼正灯红酒绿的挹翠楼,叫家丁扶着上马车之时,见晋龙泉牵马走过来,身子停顿了一下,低声问道:“周运刚刚在酒桌上说他刚听到风声,京里风暴将起,要大家都埋着头小翼做人,你觉得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编修有说这话?”晋龙泉装疯卖傻问道,“兴许周编修说这话时,我出去给大公子你们添酒了……”

周运乃南阳籍人士,早就从翰林院编修任上致仕,即便跟晋庄成不能相提并论,也算是南阳士绅的领袖人物之一。

晋玉柱今日在挹翠楼宴请翰林院的两名同僚饮酒,特地将周运等几名南阳士绅请来作陪。

饮酒时大家也是互通消息,但大多是老生常谈,或道听途说,晋玉柱也没有当回事,但周运席间说他听闻京襄近期会在京里搞些动作,杀一杀士绅及朝臣的威风,以免渡淮北伐之后京里有人蠢蠢欲动,晋玉柱却记在心里。

酒桌上有人问京襄到底要搞什么动作,周运却讳莫如深,不肯多言。

晋玉柱还以为晋龙泉也听到周运说这话,但听晋龙泉否认,细想晋龙泉当时可能真不在他身边站着,便将周运说的那些话又复述了一遍。

“现在捕风捉影的事太多了,谁知道周编修这是从哪个门缝里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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