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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6)(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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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隔三差五下一次雨。这样的天,哪里都是潮湿而闷热,穿得多了热,少了冷,总归是不让人好过。

两人贴着身子躺了一夜,萧罹出了浑身汗,几乎整夜没睡。

他现在进退两难。

父皇的心思他猜得透,叫他去解决百姓间的流言,就是要看他在必须选择时,到底选谢砚还是太子。

萧罹不知自己何时睡着,短短眯了半晌,再睁开眼时身上很轻,没有了重量。

他猛地睁开眼,见人还坐在床边,心底松了口气。

没人讲话。

萧罹叫了声:子钦。

谢砚低头,没转过来。

萧罹坐起身,伸出手想碰碰他,听他说:谢将军的画像还给我。

萧罹一顿。

谢砚说:还给我。

谢砚说:萧罹。

呃萧罹无声下床,去一边的抽屉给他拿画像,上面沾过泪水的地方皱皱巴巴,墨染开来,几乎辨不清面容。

谢砚拿了画像就往外走,萧罹跟上去,说:雨这么大,你要去哪?

谢砚停住脚步:京都离青虞山二十里,十六年过去了,父亲的尸首找不到了。

萧罹愣在原地,看着他。

谢砚一手扶着门柱,攥紧那张画像,说:他没有背叛大梁,他不该被人这么说,他不该连个能让人去看他的坟头都没有。

说完,他手离开了门柱,走入雨中。

萧罹跟上去,也没带伞,拉住他说:你要去青虞山?

谢砚无声一笑,摇摇头说:去不了。

赤潮的人盯着他,他去不了那么远的地方。

谢砚没甩开萧罹的手,他将那张画像塞入怀中,看着他说:你今日可要入宫?

谢砚说:陪我去一趟吧。

萧罹摇头:不入宫。我陪你去,你去哪我都陪你去!

谢砚轻笑,我也不知道去哪。

他说:不撑伞了,随便走走吧

总归往日里,父亲的足迹早已遍布了京都。

走哪都一样。

萧罹抓紧他的手。

谢砚反常,昨日还十分抗拒他,今日却这般主动亲近。

这一次他却清楚原因。

这个人真的下定决心了,他要走,他拦不住。

萧罹笑了声,在雨中说:好。

谢砚听不清他讲话,见到那个口型,也跟着抓紧了萧罹的手,眸中含笑。

两人出门未带侍卫,未带遮掩的斗笠。

认识谢砚的人不多,这几日来关于太子的传言闹得厉害,萧罹的画像早已传遍了街坊。

好在雨势让街上人都走光,剩下的几个也急着回家,不曾细看二人的容貌。

临行前萧罹拿了伞,两人一路上都没讲话。

萧罹下了令,不许人跟上来打扰。

侍卫来给他说事时,萧罹脸色黑了下来,冷声:滚!

侍卫跪在地上要起身离开。

谢砚说:不用滚。

萧罹看他。

谢砚拿出怀里湿透的画像,纸很薄,拿出来后便碎了。谢砚将他撕扯得更碎,雨将纸屑冲刷到了地上,他对那侍卫说:你有什么事就报吧,我先回府,不打扰。

说罢,他便转身离去。

萧罹看着他背影,愠气上来,头一阵阵疼,一脚踹在了那侍卫身上,说:讲!

那一脚用了极大的力,侍卫从地上爬起来,咳出一口血说:谢公子咳咳殿下,有人放出话,说谢公子是谢将军的孩子!

萧罹神色剧变:谁放出的话?!

侍卫:属下不知!

萧罹蹲下抓起那侍卫的领子说:给我拦住!拦住!

侍卫:咳咳殿下,拦不住京都外已经传遍,京都内也很快咳咳

滚!萧罹将人丢到地上,怒喊:拦不住也给我拦!

侍卫说:是!

风把地上的伞吹向角落,萧罹湿着身,沿原来的路回去找谢砚。

谢砚回府时撞上阿聋回来,他见他的神情有些异常,谢砚没多问,只说:他不在。

阿聋一愣,点了下头,看谢砚湿着身子进屋。

半晌后萧罹回来,阿聋刚要开口,见到萧罹的模样却说不出话。

萧罹看着他,阿聋点头,用口型道:殿下

萧罹在门口驻足,终究没进去,转身去了书房。

屋内只有谢砚一人,他坐在地上,水顺着发丝和衣物流淌到地上,打湿了一片。

雨声嘈杂,谢砚瞧见床尾的金链子,低低嗤笑出声。

要锁住他啊

可他不是白凤,那链子终归是锁错了人。

他想起今晨醒来,自己趴在萧罹身上。那人皱着眉,睡得并不好。

他便伸手替他揉太阳穴,那人眉头舒展了,嘴上也开始喃喃什么。

谢砚听不清,凑得更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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