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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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祁沉笙没有多言,揽着汪峦的腰背,随于姨娘走进了其中的一间屋子里。
刚一进屋,汪峦还是习惯性地观察着四下的摆设,兴许是那祁隆勋当真是个大方的,于姨娘虽然失宠搬到这偏院子里这么久,但房间中却还是摆着几件香炉、玉雕的。若是拿出去变卖,少说也够穷苦人家吃上年。
但比起纪姨娘的住处来,却又着实差了太多,待客坐的桌椅都是掉了漆的,向里往往那床帐柜子,也皆半旧不新了。
我这里没什么好茶,二少爷您凑合着解解渴吧。于姨娘像是要逃避什么,急急忙忙地去寻茶叶罐子,可从小橱里翻出来却拿不稳,眼看着就要打翻了,就在这时幸好被另一双细瘦白净的手,接住了。
你不必着急,且慢慢来就是。汪峦将茶叶罐轻轻地放到了桌子上,他虽然未笑,但那双眼眸只是一望,便好似望进了于姨娘的心里,让她渐渐平静下来。
温热的水流淌入许久未曾用过的茶壶中,浸泡着陈年的旧茶,氤氲而出的水汽中,几乎闻不到什么茶香。
于姨娘从那时起便沉默下来,眼中虽然还有惶恐,但终究尽量藏起。一缕发丝垂落到她的脸侧,遮挡了她并未老去的容颜,可惜却再无人欣赏。
她将杯盏端到了两人的面前,又过了片刻后,才主动开了口:二少爷您想问什么就说吧。
怨婴影(十二) 你放心。
汪峦坐到了祁沉笙的身边, 他望着眼前的于姨娘,忽而觉得似乎并不需要用金丝雀了。
你知道,我们今天是为什么而来。祁沉笙端起了茶盏, 却没有喝,只是拨弄着其中浮起的碎茶。
于姨娘坐在桌边,脚下小泥炉中的水又滚开了,发出轻轻的响动,回荡在这分外安静的屋子中。
她也许需要更长的时间, 汪峦这般想着,轻轻按住了祁沉笙的手,又反被祁沉笙握在手心。
三年前我曾怀过一个孩子。于姨娘终于开了口, 徐徐地,仿佛平静地说了起来:是她,害得我误食了忌物,这才, 这才
她终于哽咽起来,更多的头发散落下来,挡住了脸上的泪痕。
那孩子落下来的时候才刚刚成型, 大老爷嫌晦气, 不许他入祁家的祖坟, 只准我将他送去城外天青观后安葬。
天青观?汪峦转头看看祁沉笙,用眼神询问他, 那是什么地方。
祁沉笙也微微愣了一下,似是引出了些许长久尘封的记忆:那里是我母亲生前常去的地方。
当年我母亲还未出嫁时,曾来云川探亲,但不料路遇山匪,幸得观中道人搭救, 才躲过一劫。
所以后来祁家虽不准妄谈神鬼之事,却与天青观相交甚好,这回老太爷七十大寿,观中的几位老道长,应当也会上门拜贺的。
说完,他的残目之中却划过丝蔑色:我只是想不到,祁隆勋居然还有脸,让人去那里。
尽管祁沉笙一直未曾说过母亲的死因,但汪峦却能猜到,怕是与那位祁家大老爷脱不了干系。
只是于姨娘入门没几年,不知道那些陈年旧事也正常,祁沉笙倒也不想为难她什么,于是就敲了敲手杖,示意她:继续说吧。
于姨娘用手撩起了头发,露出了泛红的眼睛,哽咽着说道:我按他说的做了,托道长将孩子葬在了山后,可回来后总是发噩梦梦见我的孩子,小小的一团可全是血。
我受不了了。她哭得越来越厉害,于旁人而言那些染血的画面,是可怕的,但对她来说,那是她的孩子啊!
我又去了天青观,想要再去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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