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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小姐要出家 第118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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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袍进厅,他抬头正好对上崔慕礼平静的眼眸。

“公、公子。”乔木僵着脸,挪着小步子,试图挡住红箱,“您回来了?要用茶,还是先用膳?”

崔慕礼的视线落在他身后,半晌未有晃动。

乔木额际沁出汗水,“公子,这是,这是……”

“母亲送回来的?”崔慕礼问。

乔木躬着身子,脑中闪过无数法子,最终却干巴巴地吐出一个字,“是。”

崔慕礼微敛凤目,仿佛若无其事。但乔木却猜得到,公子此刻定不好受。

他难免心酸,用袖子擦了擦脸,听得崔慕礼道:“将东西暂时收进库房。”

暂时?公子还没放弃呐。

乔木在心底唉声叹气,依言照办。

崔慕礼坐在书案后,面前铺展着新公文,耳旁似乎还回荡着罗尚书的话语。

“你此次办案有功,圣上欲对你进行嘉赏,应当是给你提个官阶。哼,我却要提醒你,你虽表现尚可,但仍有不足,日后应当加倍勤勉,切勿矜功自伐。”

办案有功,表现尚可?

旁人都赞扬他后生可畏,算无遗策,唯有他知晓,他能顺利找到那百万两白银,都是阿渺的功劳。若没有她,周斯辉会难逃劫难,定远侯府会蒙受非议,而曲子铭的罪行或许再无被揭发之日。

一直以来,幸有阿渺在暗中相助,他才能高瞻远瞩,未雨绸缪。

他还记得,从前的阿渺是个不通世事的闺中少女,娇柔而造作,连欢喜都带着小心翼翼地讨好。但当她在清心庵摔跤归来,她变得鲜活通透,浑身散发出令人瞩目的光芒,他理所当然地被吸引,想去采撷她的甜美,犹如采撷一朵鲜花。

但他错了,她不是鲜花,她是世上最珍贵的宝物。

他在奔向她的路上,步步了解她的过去,那些被刻意隐瞒,曾被他认为不重要的往事,纷纷化作钝刀,扎进胸口,令他每时每刻都寸心如割。

他究竟错过了什么?

是少女赤诚热烈的欢喜,希冀期盼的眼神,还是……此生永不能挽回的挚爱?

他坐在熟悉的书房,却似陷入一片白茫茫的迷雾中,环目四顾,遍寻不到出路。

他知道阿渺不再爱他,唯有不爱,才能平和地祝他,今后好好生活。

是他的错,他明白的太晚,在她爱而企盼的时候,他选择漠视不理。如今报应来的那样快,他沉沦到不能自已,而她却抽了身,拒绝在他身旁扮演任何角色。

可他放不开手。

他将希望寄托在谢氏身上,试图以婚约将她绑在身边。而谢氏送回了箱子,便意味着他与阿渺不会有婚约。

谢氏默许了阿渺出家。

崔慕礼疲惫地阖眸,俊容苍白虚弱。不知过去多久,他睁开眼,眸中俱是难以言喻的执着。

他要留住她。

用铺天盖地的悔,用源源不竭的爱,用抛却自尊的祈求……

去留住她。

他想,他什么都能抛却,唯独不能抛却她。

没过多久, 乔木来报,称崔夕宁来院拜访。

崔慕礼在厅堂见了她,崔夕宁寒暄客套几句, 将孙慎元欲弃科考, 从举荐入仕的打算, 及谢渺替二人出的主意,向他详细道来。

崔夕宁问:“二哥,罗尚书是你在刑部的长官, 依你对他的了解, 你觉得阿渺的办法行得通吗?”

崔慕礼颔首, “阿渺颖悟, 此法巧妙至极。”

崔夕宁终于放下心, “那我明日便去跟慎郎说。”

“夕宁。”崔慕礼问:“你确定要嫁给孙慎元吗?”

崔夕宁微微一愣,自二哥知晓她与慎郎的关系, 除去帮忙,并未打探过其他。她知晓,一方面二哥是尊重,另一方面则是心性所致, 不愿多加干涉,毕竟他们是隔房的堂兄妹, 来往并不密切。

但他相问, 她仍勇敢地吐露心声,“二哥, 除去慎郎, 此生我谁也不嫁。”

崔慕礼静默, 昨日他也曾说过类似的话, 然而……

“二哥?”

“嗯。”崔慕礼回神, 道:“既然如此,你不妨让他再加几句话。”

崔夕宁洗耳恭听,待他说完,眼露惊喜,“二哥,你想得真周到!”

崔慕礼道:“阿渺出的法子,我不过是锦上添花。”

崔夕宁掩唇而笑,“你与阿渺可真是彼倡此和,默契非常。”

……是吗?

崔慕礼神色怅惘。

崔夕宁注意到了,关切道:“二哥,你旧伤未愈,千万要注意休息,莫要太过劳累。”

崔夕宁虽居于内宅,却也知崔慕礼深受圣上看重,得到的荣耀是真,背负的压力亦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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