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5)(2 / 3)
的妻儿,催促道:快过来快过来,上车上车!说着一边将车门小心打开,徐新余光朝那对疾奔而来的母子扫过去,却见雨幕中,一个清瘦的、尚是少年身形的男孩儿正被母亲环着肩膀,摇摇晃晃一路跑过来,许是身体不适,对方低着头,身上的衣服和头发也被打湿,被母亲满脸忧色地带着,略显踉跄地跑到了出租车跟前,俯身钻了进去。
车门被关上,恰巧又一轮绿灯亮起,此起彼伏的鸣笛声中,久违的记忆和终于活动起来的车流一起,在脑中挣扎着苏醒了过来。
同样的雨天,水滴砸在空荡的路面,隐隐浮起一片轻烟。摇摇欲坠的公交站牌下,那人瑟瑟发抖浑身湿透,明明伞就在手中,却仍只一径垂着头,任由雨水顺着破了洞的顶口流下,将整个后背染透。
他看不过,揽着对方在除却渺无人迹的路面一路狂奔,冷风,冷雨,唯有两人靠在一起不断摩擦的肩臂是火热的。
急促的呼吸犹在耳边,羞怯的目光犹在眼前。
徐新抓着方向盘在逐渐宽阔和通畅起来的外环路上一路疾驰着,一双眼睛忽然从心底渐渐浮起,慢慢变得清晰,它们一次又一次地望向自己,在漆黑的雨夜里,在昏黄的灯光下,在欢声笑语之时,又在萧瑟离别之际。甚至就在半个多小时之前,布满了血丝,却依旧不改温柔坚定地望着自己。
于是连独属于那人轻声细语、神态表情,也一同被从尘封的记忆中拖拽而出。
一根烟棍子塞到嘴里呛得满眼是泪,却忍了大半个月才惊惧交加结结巴巴地征询自己的意见:徐哥,我、我能不能不抽烟?
一套拳学了十几天,结果被陈家楼偷袭一巴掌拍在后背,仍然没有半点儿该有的警觉摔趴在地,此后又问:打架,我能不能不学?
丁华帮他物色了个隔壁车间的美妞,撺掇起哄让他去泡,美其名曰跟他们混不会把妹是奇耻大辱,还手把手地临阵教了他两招搭讪功夫,自己在一旁冷眼看着热闹,看丁华嘿嘿奸笑着挑起那人下巴,恶霸似地冲他吹了声流氓哨,哟,哪儿来的妞,告哥哥,哪个车间的?叫什么名字?改天哥哥带你出去吹吹风。那人臊得满脸通红,连连摆手,后退一步后头都抬不起来了,丁华乐得哈哈大笑,自己却看着对方不由自主出了神。
最后自然也一样没学成,甚至等到了对方姑娘面前,他反成了最木讷笨拙的那一个,抬不起头,张不开嘴,连个完整的字儿也蹦不出。
大半个年头相处下来,自己的种种恶习对方一样没沾上,可自己的目光,却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黏在了那人身上,再也收不回。
车开进竹园停在别墅门口时,雨已经差不多歇了,院门外两株红枫在风中摇头晃脑,徐新望着那鲜艳夺目的色彩看了一会儿,伸手从打开车门下了车。
裹着零星几滴雨丝的风异常冷冽,徐新却丝毫不觉,他在门口站了会,盯住院内别墅二楼方向片刻,才甩上车门走了进去。
徐媛正坐在偏厅的餐桌上吃着晚饭,一听见动静,立马撂下碗筷冲了出来,叔你回来啦?林老师他怎么样了?
徐新背对着她在沙发跟前站着,闻言刚要脱下外套的手一顿,皱了皱眉后沉声道:他没事。
哦徐媛答应了一声,却站在原地没动,徐新察觉到,将西装扔在沙发扶手后转过身,面容严肃地看了还跟身后杵着的徐媛一眼,眉头又忍不住皱了起来,怎么了?还有什么事?
徐媛被他阴沉的脸色吓了一跳,赶紧将逗留在对方身上四处乱打量的双眼一收,干笑两声后连声说:没,没!直觉告诉她,她叔目前的心情很不好,脸上阴云密布,一双眼更是亮得吓人,以往她领着挂满红灯的成绩单回来的时候,也没见过对方露出眼下这种神态过,照她多年的经验来看,此时的徐新还是少惹为妙,于是赶紧三十六计走为上,拍拍屁股溜之大吉。
可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深,徐新先前在电话里的那声掉头自己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只是没想到,这掉头掉去的方向,竟然真的是她那位光荣负伤的林老师。
这可就奇了怪了,据她所知,她叔跟她那林老师也就吃过一顿饭的交情吧?况且那顿饭的主要目的还是冲着讨伐她去的。再有,就只剩平日里在家校联系本或大大小小各类考卷上签个字的联系了,难不成这也能联络出什么深厚感情来?居然能叫她叔一听见对方受伤的消息就马不停蹄往回赶?她叔要有这爱心,她他奶奶的早就一堆弟弟妹妹绕行膝下了!
徐媛嘴里嚼着饭菜,坐在椅子上好一顿苦思冥想,丝毫没觉着自己这比喻有什么不对,直到隐隐听见别墅后门的一声响,紧跟着袁姨带笑的声音从外传来,先生回来了?吃过饭了没有?要不要再进屋吃点儿,今天正好做了您喜欢的辣鱼头呢。
不用,我坐会儿就上去。
哦,哦,好。那我先去忙了。
徐媛竖着耳朵仔细听着,短短几句话后,不由咬着筷子撇了下嘴:对嘛。这才像自己平日里认识的小叔,少言寡语,不近人情,饶是人家再热情似火,他也基本只会板着张酷脸冷得像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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