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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阎小岳 退学(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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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去理会他。

像是他不存在般。

「你吃这什么……」母亲责难道,抹去脸上汗水,然后抢走我正要入口的炸热狗,改为递给我一盒手做便当,还是温的,「等等要比赛了,吃点营养的,比赛加油齁!」随即用手搓搓我金色头发,念上咒语。

「切……都几岁了……」我白了个眼,发现她另一手塑胶袋中还有成堆要趁着人潮贩售的便当。

「好,去吧!」她拍拍我的屁股,像是有急事的化做一阵风又消失在人群中。

我心中倍感温暖的坐在榕树下啃食爱心便当,但才坐下塞入两口饭,他们俩个就一起出现了。

郑子薇和林明轩。

然而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虽然早已在心中练习过好几轮,想像当再次有三人相聚时,我该用什么态度和口气面对,但真的相聚时,我却是仰着头、嘴里含着饭,单单只说了一个字。

「嗨……」接着低下头,继续扒饭吃。

三人谁也没开口,许久过后,终于等到郑子薇淡淡的说了一句。

「加油。」

「喔……好……」我假装肚子很饿,狼吞虎嚥。

「加油……」换林明轩说,他也是面无表情。

「恩。」我抬着头和他互换个眼神。

那时的我,其实心里已经没有忌妒林明轩的感觉了。

一百公尺短跑,是所有项目中最迅速的决斗,彷彿是剑豪们一招定生死的比武,但也是会场的压轴,当我跟教练坦明,想放弃所有其他可以比的项目,纯粹为单项拚搏时,他反而是讚赏我的决定。

「真男人!只做一件事情,全力以赴。」黑面教练这样说。

只是我当下马上就犹豫了。全部押在一件事情上,是不是跟父亲中年经商策略同样愚蠢,我纳闷着。

此时司令台扩音器提醒我要专注比赛。

「第八跑道!近江高中!阎小岳!」一台摄影机从我面前晃过,郑子薇肯定在看着,我身穿近江高中白色背心,小跳暖身让所有肌肉维持在最佳状态,手却忍不住手去整理头发不让它们乱翘。

我喜欢,会念书又会运动,先天与后天都具备的优良马种。

跟我这种乡下来的野马完全不同。

「跑步是为了什么?」忽然一个声音冒出问自己。

「为了赢钱。」

「不对。」

「为了买一个安稳的家。」

「不对。」

「为了……让喜欢的人过得开心。」

喜欢一个人而付出,其实是可以不求任何回报的。我真心地想着。

手伸进短裤口袋,摸了摸那枚用夹链袋包起来地ok蹦附身符。

喧腾的会场杂音,这秒被我燃起的数丈高的斗志淹没,我想放声大笑,但到了嘴边压制成轻蔑的一笑,引来隔壁跑道的选手侧目。

比赛前几秒是全场屏息以待的寧静,大家都等着裁判高喊。

「各就各位!」

「预备!」

我状态好到不可收拾地将双腿登上起跑器,四肢反馈着前所未有的轻盈感,身上所有细胞都像在为某一件事情而运转,而且是没有保留地全速转动着,双手虎口抵住白色起跑线,我将为高三的夏天做个结尾,在跑道的尽头做结尾,也为这场单恋做个结尾。

但我的热血在起跑鸣枪五秒后灰飞烟灭。

完美地起跑,完美地视野,一切都只限到升旗台前,我有一种以为已经到达终点的错觉,当我听到「啪咑」一声,右腿彷彿是熄火的涡轮,剩下左腿依然坚持蹬着惨红的跑道,像在告诉我别放弃,直到右腿完全失去了动力,我的视线如慢动作的下坠,接着侧脸颊贴上地面磨擦而感到一阵刺痛,我闭上眼时才意识到。

我跌倒了。

神经线随即传来猛烈地阵阵抽痛讯号,在脚后跟的位置,坠落后全身滑行了两公尺远,我抱着右脚跟不停哀号,但大脑始终命令着必须奔向终点地矛盾指令,于是我以单手向前爬行的姿势想继续前进。

「跌倒了,再爬起来就好了。」我是否曾经说过这样的违心论。

医疗人员出现也挡住了我的视线,他们让我看不到终点。

而那匹高雅的纯种白马,以然在遥远终点,张开双手拥抱欢呼。

「第一名!皇后高中!」司令台上的麦克风,宣布我的死刑。

我瞥见了司令台旁的大赛萤幕,出现第八号跑道的参赛者,如名战败的囚犯,被抬上担架,上了救护车。

右脚踝疼痛剧烈,在医生护士面前,我跟临盆產妇几乎无异,当母亲破门而入诊疗室的前几分鐘,医生冷静地,说出了件让我心灰意冷的事实。

「阿基里斯腱断裂,接下来一年内不能跑步了。」

白色天花板,我每天睁开双眼,都是相同画面映入眼帘,天花板上头些许黄斑加上白漆脱落,我瞪着相隔咫尺般的空白发楞,努力不想去思考今天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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