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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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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我妈年纪大了,有点神经质,她不愿意让我再干这行,可能那天看见你给我送信,误会什么了吧?”

江晓媛:“等等,她误会成什么?姐姐,你得把话说清楚。”

蒋博:“滚蛋——今天找个人先陪你回去吧,一会你就别过来了,自己小心点。等我看好了工作室再把地址发给你……不好意思我家里的事连累你了,我会摆平的。”

这是蒋太后第一次跟她说“不好意思”,江晓媛一时有些震惊。

不过还没震惊完,蒋太后又补充了一句。

蒋博:“还有,谁给你的错觉让你认为自己能值三千万了?”

说完,他干净利落脆地挂上了电话,跑了。

祁连:“怎么样,去哪?”

江晓媛犹豫了一会:“要么……还是先回学校吧。”

祁连没应声,过了一会,他忽然平平静静地问:“要不要去我那看看我以前拍过的照片?”

江晓媛:“啊……”

她半夜起床,脑子有点木,还没反应过来,祁连的方向盘已经掉头打过去了,敢情他开口问就是客气,根本不是在商量。

江晓媛:“……好吧。”

她忧郁地在旁边思考了一下,倘若蒋太后胆敢这样不由分说地掉头拐弯,接下来一番撕咬斗争肯定是免不了的,不过这件事放在祁连身上似乎就没什么违和感。

为什么呢?

想必这个悲惨的世界也是有“气运值”的,而“气运”这种东西,百分之八十左右大约是承载在脸上的。

祁连平时不在家里住,自己在市中心买了个精装修的单身公寓,没怎么收拾过,屋里陈设是原封不动的开发商风格。

他的作品很杂,大多是风景,也有一部分花卉和建筑的特写,江晓媛也是学过摄影的人,艺术大多想通,照片倒是没怎么打动她,就是土豪的设备让她有点爱不释手。

“这些有时候卖给出版社。”祁连说,“做些书封,一般星空、天空、森林大海什么的比较好卖,还有些言情小说喜欢用那种花花草草的图,杂志报纸有时候也从外面买图。”

江晓媛随口问:“你从来不拍人吗?”

祁连:“……也拍。”

说着,他从一个橱柜里翻出了一本厚厚的旧相册,里面的照片全部都是洗出来保存的,江晓媛随手翻到第一张,结果就被震撼了。

那是一张放大的照片,一个须发斑白的老人坐在一张小区长椅上,他惊慌地弓着肩,一双骨节凸出的大手上皱纹横生,每一条皱纹里似乎都夹杂着来源不明的污垢,掌中捏着一片皱巴巴的卫生纸,上面哆哆嗦嗦地陈列着半个江晓媛看不懂的公式。

他茫然地望着镜头,因油腻而坍得一塌糊涂的头发凝固在风里,眼神也凝固在时空的夹缝里。

照片题目:教授。

照片的后期处理不多,背景是一处很有生活气息的小区,楼上不知谁家洗衣服掉下来一条小学生的红领巾,飘荡在半空,看起来像是悬在那老人头上的,在灰蒙蒙的石砖与天空下亮得扎眼。

他一生传道授业解惑,到现在谁有又能来解他的惑呢?

蒋博有时候带江晓媛出去做私活的时候,有时候会把“灵魂”挂在嘴边,逼江晓媛看很多和造型有关的背景材料,江晓媛一直觉得那是他心情不好没事找事的方法之一。

可此时看到这张照片,她忽然隐约触摸到了一个未知的领域。

一个想法忽然从她心里刮了过去——所有的东西,原来都是有灵魂的。

当她这样想的时候,一些蒋太后曾经用过、但她一直不十分理解的处理手法就忽然都有了一点头绪。

谁都知道什么样的五官是美的,譬如两眼距离过远,就要调近,长得没精神,就要用眼线画出精神来,鼻梁不挺的打鼻影,大饼脸靠阴影……这些都是技术层面上的东西,也是江晓媛以前一直精益求精一再追求的。

但直到这一刻,她回想起当时在美发中心培训时给蒋博化的那个妆有多不靠谱。

看起来,她几乎把蒋博改头换面了,完全把那张油头粉面换成了自己钟爱的美男子类型,但细想起来,那其实是个经不起推敲的静态造型。

蒋博本人性格冷漠又暴躁,自带的气质很奇异,乍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外露的女性化倾向,但依然让人觉得阴柔,仔细分析,大概是因为他那阴郁的神经质气息。一个个性太强的人,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妆面就变成一个安静的美男子呢?

被蒋太后念叨得不耐烦的时候,江晓媛曾经跟他呛过声,让他给“灵魂”下个定义。

蒋博当时想了一会,还真的给了她一个答案,只是听起来显得有点虚无缥缈——他说:“所谓灵魂,就是第一眼抓住你的东西。”

江晓媛的思绪飞快地从她多日用功的积累中扫过。

为什么高鼻梁是美的?如果人天生就不长鼻梁,谁还会认为高鼻梁漂亮吗?

为什么说唇红齿白美的?加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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