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六叔 第7节(1 / 4)
有女百家求
莫小西离婚的消息像是插上翅膀,一夜之间传遍了十里八庄。真是几家欢喜几家忧。
欢喜的是那些家里穷的叮当响,给儿子讨不上媳妇的外村人。这种人穷的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以前的莫小西是多少个农村后生敢想不敢攀的七仙女,是夜里高高挂在枝头的明月亮。村里的老人常说,那丫头要是搁在过去,是要被选进宫当娘娘的。是个富贵命!
可现在不一样了,一个离婚的女人又带着个拖油瓶,家里条件好的谁会娶她?还不被人戳脊梁骨,笑掉大牙?
想来想去只有儿子最合适!虽然他们过的穷,但是想法倒挺丰富的,老两口,一个抽着旱烟一个納着鞋底,凑在煤油等下。对,他们点的是煤油灯,村里早通电了,灯泡里发出白花花的光倒是挺亮堂,可那是花钱的!一想到月月都要给收电费的一两块钱!简直比割自己的肉还要疼。两块钱的煤油能用上小半年,庄稼人不扣算着过日子怎么行?
他们真是看不惯村里买电视的人家,一年土里刨食能挣几个钱?显摆个球啊!买来那四四方方的东西顶啥用?有钱烧的!当然,他们看不惯是看不惯,并不妨碍舔着脸皮去有电视的人家里串门,而且不串到电视机里下雪花,绝对不待回来的。就算主人家一声接一声地打着呵欠、拼命暗示道:以后可不能再熬这么晚了,地里的活一茬接一茬,庄户人家哪有撅着屁股睡到天光大亮的理,早睡早起啊------
但是,串门的也不知道没听到,还是装作听不明白,总之,俩眼死死盯着电视屏幕,望着一群人穿着大裤衩子,热的跟啥似的,抢一个球,那球一会滚一会飞的,有时候进了一个方框框。好稀奇啊,电视机后面也没有,那球到底骨碌到哪里去了呢?真是邪了门啦。
直到后来再去,人家早早落了锁,两口子推门推不开、踹门踹不动,只好骂骂咧咧回来,诅咒着那些为富不仁、自私自利的村里人,宽慰自己半辈子没看电视也没见少一两肉,不看就不看,谁还没点骨气咋地?以后离那些有俩臭钱的人家远远的,井水不犯河水!
在这之前,看到自家那个窝窝囊囊、怵怵瘪瘪、三脚踹不出p来的龟儿子。眼看着要打光棍了,愁的他们不到五十岁的脸上,皱纹爬满了,头上的白头发也数不过来了。现在,机会来了,只要找媒人一说,肯定能顺顺当当把村里的首富家的孙女娶回家!抱孙子有望了!
儿子虽然木讷不爱说话,但又不傻,三十好几的人了,每当夜里去茅房的时候,不论几点,都会看到儿子房间里,忽明忽暗的亮光。当爹娘的哪里会猜不出,儿子睡不着抽烟呢,能为啥愁的睡不着?想媳妇想的呗!
荷花村里大多数人,在得知莫老太太的孙女离婚了,夫家连孩子都不要,就这样把母女俩扫地出门!无不恨得咬牙切齿!有人欺负她们的“姑奶奶了”那还了得!
别看小小的荷花村只有三百多口人,南边高坊两千多口,北边的谷庄也得一千有余,东边的王堂,西边的棠林集哪个不都超过一千多号人去?小小的荷花村被强势包围在里面,从土改那会,周边村几个村支书一嘀咕,就以人口多、生活艰辛,土地、牲口分配不均,容易引起村民内讧为借口,找到镇上领导,强烈要求瓜分荷花村的土地。
还没等上头松口,荷花村的全体村民、拖家带口、小孩哭、女人闹,堵在镇改委讨个公道,说荷花村祖祖辈辈扎根在这里,解放前给地主家扛活,种的就是荷花村这一圈的土地,现在地主被打倒了,土地分给了村民,应当应份!不是荷花村的土地,荷花村的人不眼馋也不眼红,只要是属于荷花村的土地,外人一块地角都抢不走!你们地少活该!谁让你们闲着没事拼命生孩子!谁让你们毫无限制毫无条件地接受那么多逃荒回来的亲戚!
荷花村的前任村长,大串联那阵,那可是受到最高领导接见的,这个精神矍铄的老头,颇有魄力地,将手一挥:“镇领导解决不了,我们荷花村村民直接去tian an n喊冤去!”
最后结果是:周边村民每人一亩良田、半亩盐碱地。而荷花村的,每个人四亩良田,盐碱地没人要,都栽上了杨树,成材了,卖树的钱,全村分!
有一首歌怎么唱的来着:团结就是力量!荷花村的人历来如此,村子里鸡毛蒜皮的事情也不少,两家娘们跳着高骂架,互相挠脸的也不是没有。但关键时候,总能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村里人,上过学堂的不多,他们淳朴、善良、心思简单、就像看电视一样,从来只分“好人”、“坏人”他们道德底线不高,你给我仨瓜我回报你俩枣,你踩我庄稼,我毁你幼苗!做人就要恩怨分明,前一刻是兄弟亲亲热热、勾肩搭背、吃吃喝喝,下一刻翻脸不认人掀桌子、扔板凳,分分钟的事。
她们有可能成群的聚在一块说着谁家娘们不孝顺,谁家娘们爱爬墙,谁家媳妇儿爱买新衣裳------这是农村女人除了下地干活,茶前饭后的日常生活。因此而衍生的扯皮、骂街、打架也偶尔发生。最终结果也就是憋个仨俩月不搭腔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