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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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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温和英俊的少年,她红着脸点了点头。

梧桐院里,宁氏母女的话题也围绕着一双手。

“娘,我的手扎得都快变成筛子了。”顾婵娇声嗲气,故意把尾音拖得长长的。

宁氏抓着她手凑在眼前,蹙眉道:“什么也看不出来嘛。”

针尖儿才多大点儿,又过了一夜,顾婵的手指头依旧嫩得水葱似的,一点痕迹也没有。

“可是真的好疼。”顾婵委屈哒哒的。

宁氏叹气道:“那怎么办呢?要不娘给你找十个顶针儿,每个手指头上戴一个,就不怕扎了。”

顾婵脑补一番自己戴着十个顶针绣花的情景,然后非常坚决地甩头把那可笑的场景抛开,“娘,璨璨还没嫁呢,娘就把璨璨当成泼出去的水了吗?娘一点都不疼璨璨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抱着宁氏又扭又蹭,可着劲儿撒娇。

宁氏半点不为所动,知女莫若母,顾婵开口说第一句话时宁氏便知道她的目的。要是从前宁氏一准儿心软纵着她,但如今不行,“娘是疼你才要求你。这样吧,你肯好好做针黹功夫,娘便让你出门去逛锦绣坊。”

顾婵心动了。

锦绣坊是幽州最大的布庄,平日里不管是裁制衣裳的布料,还是女红用的丝线,都是由锦绣坊送到顾家来供各人挑选,可顾婵还是比较喜欢自己逛。

顾婵便得了一日假,由碧落、碧苓与江怜南的陪伴,在锦绣坊的雅间里消磨足有半个时辰,选了两匹布,二十几种颜色的苏州绣线,才心满意足登上回程的马车。

“其实我觉得,你可以尝试给靖王爷做点简单的东西,比如手帕、荷包或者汗巾子之类。”江怜南摆弄着一卷卷五彩缤纷的绣线,随口建议道。

顾婵反对道,“虽然婚事已定,但现在送他这些于礼不合吧。”

江怜南噗嗤笑出声来,“我又没让你现在就送给他。你先慢慢做着,等将来成婚之后再送嘛,如果王爷知道这是你一早专程为他做的,高兴还来不及呢。”

她不过是将心比心,却不知靖王是顾婵不愿触碰的话题。

这时马车到了点心铺子荷香居门前,顾婵便不再接茬,只吩咐碧落与碧苓下去买数样糕点。

锦绣坊、荷香居都位于北海斜街。幽州是前朝古都,当时为加强漕运,人工开凿了惠河,使北海成为南北大运河的终点码头,这一带也因而逐渐形成繁华的商业街道,许多知名商铺都位于此处,包括三百年老字号酒家松鹤楼。

车外自是一片嘈杂,隐隐还夹着争吵声。

江怜南见顾婵不说话,十分无趣,便掀了窗帘向外看。

吵架的是一对男女,男人横眉倒竖、疾言厉色,女人虽抹着泪,却也毫不相让,他们中间站一个八九岁大的小女孩,被一人抓着一只手臂拉来扯去。

原来,这是一家三口,男人欠债没钱还,打算将女儿卖进青楼,女人发现赶来阻止。

这等卖儿卖女之事虽然恶劣,但并不鲜见,斜街上人来人往,根本没人围观,更别提伸出援手。

江怜南听明白来龙去脉,一声不吭便跳下马车。

顾婵低着头理线,忽觉马车一震,抬头时江怜南已不在车内。

她挑起窗帘寻人,竟见江怜南站在个瘦猴似的的男人跟前,气势汹汹道:“你知不知道你把她卖去那里会毁了她一辈子,欠了钱想办法赚回来便是,何苦害自己的女儿!”

那男人早被自己婆娘吵得不耐烦,对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江怜南更不会客气,一把搡在她肩头,“哪里来的小娘皮,老子的家事与你何干,莫不是想送上门来给老子做小。”

他人虽瘦,力气倒不小,江怜南毫无防备被推倒在地上。

顾婵忙叫赶车的护院去帮手,三两下便将那瘦猴打跑了。

江怜南爬起来,把荷包里的铜板全倒在小女孩手里,她进顾家还不到两月,这已是全部身家。

顾婵见状,摸了摸自己荷包里的碎银,戴起帷帽,也下了车。

“这些给你,足够去乡下买几亩地收租,以后生活不成问题。那男人没良心便不要再理他。”顾婵学江怜南的样子,把随身的银钱都交给那女人。

从前顾婵可不知道一亩地卖多少银两,但学了管家后,要看账,自然得知道各项市价。

“不行不行,我不能要你们的钱。”那女人推拒着,一边四处张望,一边提醒道,“你们快走吧,仔细他寻了人回来找你们麻烦……”

她话音未落,瘦猴果然带着人从巷子里跑出来,那些人个个五大三粗,凶神恶煞般,手上拎着棍棒,转眼便至身前。

要走已然来不及,护院挺身而上,奈何对方人多,双拳难敌四手,渐渐落了下风,被两个大汉反转手臂,死死压制在地,动弹不得,又有人在他后颈补上一掌,便晕死过去人事不知。

有个穿红戴绿,花枝招展的女人扭着胯走上前,双手叉腰,尖着嗓子道:“也不打听打听我醉红楼的柳妈妈是什么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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