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节(1 / 5)
“这就是你的问題所在…唉…”朱重九也长长叹了口气,把目光转向内务处主事张松,“关于他和他家人所做的事情,你们调查到什么程度了。可以结案了么?”
“启禀主公,内务处已经查明,韩大人自打出任盐政大使之后,启用自己的亲朋故旧四十一人。帮二十七人递过条子,将他们都安排在了六局下面,或者扬州和淮安的地方官府当中。还有一百二十三人,是,是他的娘亲出面帮人走的关系。韩大人知不知情,内务处沒有查清楚…”
“啊………”饶是韩建弘自己,也沒想到自己出任盐政大使两年多來,居然安插提拔了这么多私人。足足能凑齐两个连了,并且其中很多面孔,自己恐怕见都沒见到过…
“军情处呢,有什么补充的沒有?”朱重九狠狠地瞪了韩老六一眼,将目光又转向陈基。
“军情处已经着手调查那些人,基本上沒发现什么可疑的迹象。”军情处主事陈基想了想,上前如实汇报,“其中不少人在盐政衙门干得很尽职,公私方面,也算分得清楚。还有十九名被韩大人引荐到军中同族子弟,已经以身殉国了…”
“至于韩大人自己,在盐政大使位置上,的确沒有收受过任何人的贿赂,也沒向亲友和同乡徇过私。只是他托门路送到淮扬商号做伙计的亲戚中,有三人曾经试图违规向彭和尚那边出售超出配额以外的火药。军情处已经人赃俱获,正在调查是不是有更多的人牵扯进來…”
“啊,这,这怎么可能?…”韩建弘闻听,顿时如遭雷击般,身体晃了晃,差点又一头栽倒。
他帮人素來有一个原则,那就是此人切实忠诚可靠,并且见识和本领都不能太差。如此,那些接受他请托的同僚们,日后才不会抱怨。而韩家在更长远的将來,才能收获成倍的人情。但现在,显然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那些凭借他的人情轻松获得好处的晚辈们,并不是每一个都珍惜他所给予的机会。而是仗着他的庇护,开始肆无忌惮地啃噬大总管府的根基…
负荆 下
想到那些被偷卖出去的火药将來会炸在淮安军的头上。再想想吴良谋和刘魁两个好兄弟平素对自己的叮嘱,韩建弘就觉得自己沒脸再去面对任何人。猛地将头一低,冲着议事堂中的朱漆柱子就撞了过去…
“你想干什么?…”朱重九手疾眼快,一把将韩建弘的腰带抓住,随即一记“扛猪”,狠狠地惯在了地上,“你是想告诉别人,朱某大事未成就开始屠戮功臣?还是想替别人隐瞒,让朱某无法追查到底?…”
“都督…”韩老六被骂得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趴在地上,放声大哭。
死并不可怕,他两年多以前伤口感染,已经死过一次。是自家主公不惜一切代价,才将他的小命儿从阎罗王那里给抢了回來。但是,如果他刚才真的撞死在议事堂的柱子上,消息传扬出去,必然给人造成朱重九可共患难不可共富贵的印象,他的两个好兄弟吴良谋和刘魁,还有其余当年山阳湖畔被家族当作赌注送入淮安军的众多同乡,也不可能不受到波及。
哪怕是吴良谋和刘魁两个再主动带头跟他划清界限,哪怕是自家主公朱重九努力忘记自己的存在,结果都是一样。因为人不可能忽略他留下來的阴影,而吏局和兵局各级主事们,从此也不可能放心地再把任务交给山阳籍的任何人。
“姓韩的,今天不把事情弄清楚,你想死沒那么容易…”见对方好像已经放弃了自杀的念头,朱重九松开手,咬牙切齿地发出威胁。“弄清楚之后,该是什么罪,就什么罪。朱某可以保证不牵连你家中任何人。可是如果你敢继续给老子捣乱,哼哼,老子,老子就。。。。。”
大声狞笑着,他想威胁杀掉韩老六全家。然而这儿终究不符合他自己的秉性,咬了咬牙,继续补充道,“老子就将你烧成灰,然后混进铁水里头铸成小人,跪在大总管府门口。让过往弟兄,都知道你韩老六是个敢做不敢当的杀材,让你跟秦桧那样遗臭万年…”(注1)
“都督,都督,末将不敢了,末将知罪,末将愿领任何责罚…”韩老六被吓得又打了个哆嗦,哭声嘎然而止。作为如假包换的本时空土著,铸成铁人跪一辈子,对他來说比抄家灭族还要残忍十倍。毕竟在民间信仰里头,刀砍了脑袋不过碗大个疤,二十年后还能再转世。而骨灰铸铁长跪,可是几万年后都不得超生。
“你给我站起來…”朱重九狠狠瞪了他一眼,气哼哼地命令。随即,再度将目光转向逯鲁曾和苏明哲,“你们两个那边,还有什么发现了罪行但沒有上报给我?不用替他隐瞒,他是自己作死,怪不得任何人…”
“关于韩大人的事情,的确已经都查清楚了。”逯鲁曾想了想,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回应,“吏局组织人手,核查了过去两年多來盐政方面所有公务的处理记录,韩大人并沒有徇私枉法。过去两年吏局对他的考绩,也都是中上等…”
“整体來说,韩大人举荐的那些亲信,表现并不比其他同僚差…”苏先生虽然恨得牙根痒痒,但看到韩老六伏地痛哭的模样,心头也开始发软。接过逯鲁曾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