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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节(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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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原來沒儿子,所以怎么任性胡闹都能理解。反正最后即便打下江山來也不知道会便宜了谁,所以原來你就干脆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折腾,哪管自己死后洪水滔天。

但是现在不行了,你朱重九也是有儿子的人了。你将來必然会建立一个新朝代,八百年也好,四百年也罢,那就得讲点儿规矩。该复周礼就复周礼,该兴汉法就兴汉法。重农抑商,礼贤下士,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求统纪可一而法度可明,民知所从。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东拉一条,西扯一条。总是先出了问題再补窟窿,总是只看眼前利益,过一天算一天…

“伯温,眼下还未出正月。”沒等朱重九想起來该如何回答刘基的话,军情处主事陈基抢先笑着提醒。

“是啊,刘参军。如此大的事情,怎么可能三两句话就定下來…”平素和刘伯温关系不错的冯国用,也笑呵呵地说道。

非但他们两个,其余在场众文武,也觉得刘基今天的提议有点儿不合时宜。纷纷开口附和:“臣以为,此事不急在一时…”

“多练兵,广积粮,缓称王,此乃主公亲口所提出來的国策。刘参军,你是不是太着急了些!”

人都是爹娘养的,谁还不通个情理?主公为无后之事已经烦恼多年了,好不容易才得到个喜讯,你刘伯温就非要给他填点堵。这不是沒事儿找事么?况且这建章立制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稍有错失,就会影响整个淮扬系的前途。

然而,刘伯温却对这些善意的提醒声置若罔闻,笑了笑,傲然反驳道:“诸君可知,前宋因何而亡?文恬武嬉,朝令夕改。乃至女真人已经杀到了汴梁城下,满朝文武犹在梦中…”

这话,就说得越发过分了。

的确,大宋是因为文恬武嬉,开春头一个月朝廷基本不理政务而日渐衰败。也的确,大宋从仁宗皇帝开始,就日日琢磨着变法,结果变來变去,把自己硬生生给折腾死了。可大宋是大宋,与淮扬有什么关系?大过年的谁不想听几句吉利话,就你刘基,却像只乌鸦般叫唤个沒完。

当即,老长史苏明哲先冷了脸。用包金的拐杖狠狠敲了下地面,沉声呵斥:“刘参军,请慎言…自你入主公幕府以來,主公虽然未曾对你言听计从,却也始终视你若肱骨臂膀。你岂能在主公大喜之日,出言诅咒整个淮扬?…”

“是啊,刘大人,你今日究竟为何而來。欲卖直邀名乎?抑或嫌主公待你不够仁厚,急揍一曲长铗归來兮?”户局副主事李慕白一直就看刘伯温不太顺眼,见连老长史苏明哲都不再对其忍耐,立刻站出來,跟此人划清界限。(注1)

“刘参军此言甚矣…”

“刘参军今日举止太过…吾等虽然不才,却也知道轻重。哪个敢像刘参军,每每口不择言?…”

其他在场文臣,除了胡大海之外,也或多或少,对刘基表达了不满。凭心而论,朱重九这个主公,除了行事不拘古礼,对商贩百工过于器重之外。其他方面,绝对堪称一代明君。气度恢弘,心胸宽阔,从不因言而罪人。待麾下文武也推心置腹,礼敬有加。该给的待遇一点都不比蒙元那边少,而淮扬系有了发展,还懂得立刻跟大伙有福同享。

像这样开明宽厚的主公,你上哪找第二个去?你刘伯温为何还不知足,非要一次次当众令他难堪?

倒是武将那边,大伙出于佩服的原因,沒有人立刻加入对刘基的声讨。反而由胡大海带头出面,先用咳嗽声打断了众人的质问,然后笑着给双方找台阶下,“伯温,你最近是不是劳心过度了,有些口不择言?主公,各位同僚,且听胡某说一句。伯温他向來就是个直心肠,最近可能忙晕了头,大伙切莫跟他认真计较!”

谁料,他不和这番稀泥还好,一和稀泥,刘基反倒更來了劲儿。只见此人,先整顿了一下衣冠和袍服,然后给胡大海郑重施礼,“多谢胡将军替刘某美言,但刘某却知道,自己现在清醒得很。”

随即,他再度躬身,又给苏明哲行了个长揖,“也多谢苏长史提醒,令下官更坚定了今日报主之心。大总管待刘某之厚,不亚于当年燕王之待乐毅,信陵君之待侯嬴。是以,下官才不敢尸位素餐,对我淮扬眉睫之危装聋作哑…”(注2)

沒等苏明哲反驳,他再度转头,冲着朱重九又是一礼,“主公当日与微臣有约,主公当若秦王,微臣当效郑公玄成。此语,微臣沒齿难忘。但不知道主公依然记得否?…”

“嘿,好个伶牙俐齿,你倒真敢说…”如果人真的能七窍生烟的话,此时此刻,苏明哲的鼻孔里绝对能喷出半丈长的火苗出來。

君臣之间,当如秦王与魏征的话,的确是朱重九对刘伯温说的。身为长史的苏明哲,过后也曾听朱重九亲口提起过此事。但在他看來,那不过是朱重九珍惜刘伯温的才干,勉励他全力效忠的客气话。谁料此人居然顺着杆子往上爬,居然真拿他自己比起了贞观名臣,郑国公魏征魏玄成來。

正当他气得几乎抡起拐杖,给刘伯温來一记当头棒喝的时候。朱重九却已经缓过來了第一口气,笑着摆摆手,大声喝止,“苏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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