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节(3 / 6)
全站稳脚跟,不过他是妥欢帖木儿亲手推出的监国太子,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必偷偷摸摸,所以只要狠下心來给自家父亲下套,倒也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母子齐心,胜券在握,如果沒有重大意外发生的话,最迟到了冬天,大元朝内外就要“焕然一新”,然而,随着发动日期的一天天临近,皇后奇氏的决心,却一天天开始变弱,特别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家丈夫像个傻子般毫无察觉,每次见了自己都强打精神做出一幅可以替全家人遮挡风雨的模样,奇氏的心里就仿佛有一把匕首在不停地捅來捅去。
这个男人虽然不擅长治国,也不懂得治家,但是这个男人却始终沒有亏欠过她,沒有亏欠过她的儿子,而她们母子,却要联起手來,将其拉下皇位,取而代之,万一阴谋发动时火候稍微沒有控制好,有可能就要将他置于死地,那样的话,等到自己百年之后与他在佛陀那里再次相见,自己将如何跟他解释今日的所作所为。
说是为了高丽复国么,好像这个理由很难站得住脚,高丽的确是大元的附庸,大元对高丽也曾经是百般欺凌,可随着妥欢帖木儿执掌大权后,高丽王朝的待遇,已经得到了极大的改善,如果等到太子即位,凭着自己的影响力,让高丽不流血就彻底脱离大元掌控,也并不是沒有任何希望。
说是为了大元中兴,好像也非常牵强,的确,妥欢帖木儿把国家搞得乱七八糟,的确,大元朝落到今天这种地步,妥欢帖木儿难辞其咎,但是,妥欢帖木儿却是大元立国以來,在位时间最长,权力最牢固的皇帝之一,而在他之前,已经前后有三任皇帝,根本就是权臣的傀儡,丞相杀皇族如同杀鸡。
只有到了妥欢帖木儿这里,情况才被彻底扭转,夫妻两个忍辱负重,先熬死了权臣燕帖木儿,又陆续杀掉了当权太后卜答失里,斗垮了权相伯颜,驱逐了卜答失里给安排的第一皇后答纳失里,将失去已久的军政大权,一点点又收拢回皇帝自己手中,如此绝境逆转的奇迹,历史上恐怕只有当年大唐玄宗李隆基可以相比,只是,只是唐玄宗李隆基给大唐带來了开元盛世,而妥欢帖木儿却让大元摇摇欲坠
想到夫妻两个当年同生共死的时光,奇氏就愈发怀疑自己先前的决断,但是箭已经搭在弦上,想引而不发也毫无可能,最多是努力保住自家丈夫的性命,不让他无辜枉死而已,于是,趁着察罕帖木儿和李思齐二人还沒抵达大都城,她找了机会,小心翼翼地跟自家儿子,孛儿只斤·爱猷识理答腊商量道:“犀牛儿,我听说唐高祖胸前生了三个,秦王在玄武门之变后跪吮其一,然后父子之情恢复如初,你说这个故事有几分是真的,男人莫非也能给孩子喂奶么。”
“父子两个都是聪明人,心照不宣而已。”孛儿只斤·爱猷识理答腊自幼被妥欢帖木儿当作帝国继承人來培养,《资治通鉴》中关于贞观之治前后的段落,读过恐怕不下二十遍,此刻听自家母亲忽然提起李渊和李世民父子两之间的故事,岂能猜不到后者突然心软,因此想都不想,顺口回应,“您沒看见,旁边还站着尉迟恭么,如果李渊还不识相的话,恐怕史册上关于这段故事的记载就变成了,李建成和李元吉杀父夺位,而李世民为父报仇了。”
这几句话回答得,可谓干脆利落到了极点,奇皇后闻听,心里顿时就一片冰凉,犹豫了片刻,强笑着说道:“犀牛儿真是慧眼如炬,居然连李渊父子当时的想法,都能猜得一清二楚,不过李世民这样做,毕竟落下了个好名声,李渊退居深宫后,也沒再给他添任何麻烦。”
孛儿只斤·爱猷识理答腊撇撇嘴,稚嫩的脸上写满了不屑,“那是因为李渊手下的心腹,已经老得老,死得死,翻不起什么风浪來了,否则,他才不会甘心做他的太上皇,您沒见史书上记载么,他当太上皇那几年,又给李世民生了一大堆兄弟姐妹,这个人的精力,可不是一般的充沛。”
“那”奇皇后闻听,心里愈发觉得寒冷,儿子长大了,远比其父亲杀伐果断,万一妥欢帖木儿不肯主动认输的话,恐怕想做个平安太上皇都沒可能,但到了此刻,她却不能半途而废,否则,爱猷识理答腊光凭他自己的力量,不可能斗得赢他父亲妥欢帖木儿,妥欢帖木儿反败为胜之后,也不可能容忍一个逆子活在世上。
这就是皇家,汉人当政也好,蒙古人当政也罢,眼里头有的都只是那把椅子,沒有父子之情,也沒有夫妻之恩,可怜自己先前还曾经幻想过将丈夫逼退之后,与儿子共同执掌朝政,现在看來,恐怕儿子在干掉丈夫之后,下一个目标就会是自己。
想到自己今后最有可能得到了下场,奇皇后就觉得有股冷风从半空中直扑下來,钻进自己的脑门,钻进自己的心脏,然后与心中原有的冰块混合在一起,随着血液流遍四肢,她的脸瞬间变得很白,嘴唇也被冻得一片乌黑,想再跟自家儿子说几句手下留情的话,却发现自己的舌头也被寒气冻住了,所有词汇,堵在嗓子眼儿,一个字都表达不出來。
“到底是女人,不足相谋大事。”见到自家母亲忽然难过成这般模样,爱猷识理答腊偷偷腹诽,然而,眼下毕竟他还沒有取得最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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