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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仍然是黄沙漫漫,夜很深了,季以恩也真是累得不轻,但他强撑着,手里捧着一杯热茶,啜了一口。
「归爷爷,你在这里很久了吗?」
他殷勤有礼,嘴甜身软,没听姬南香的话直呼人家的姓名。
他撑到现在还没倒下,也没毛毛躁躁的去过那第三关卡,就是为了要跟姬南香打探第三关卡的消息。
一直到现在,他也看明白了。
姬南香恐怕不是第一次来这,还熟门熟路的很,连里头都还有个认识的熟人,现在就坐在自己眼前,所以他本来打算不撬开姬南香的嘴誓不罢休,但眼前似乎有个软柿子好吃,他还是先别去管那个大睡虫好了!
「嗯。是很久了。」归南公点点头,「好久了啊……从我出国深造失败之后,就躲到这里来啦!」
季以恩顿时扁眼,「该不会您老人家也爱赌吧?」
归南公有些羞赧,「平时没事就爱摸两圈。」
「……」季以恩闭了闭双眼,眼皮底下有些微刺痛,他真的好累,怎么都摊上这些不靠谱的?
但他打起精神,继续跟归南公周旋,他的选择不多,老赌鬼跟大睡虫,他寧愿选前者,「那您老对这里熟悉不熟悉?」
归南公似乎有些犹疑,「说熟悉也不是挺熟悉,但不熟悉也住了好几百年……」
季以恩看着归南公脸上的神情,心想这样耗下去,可能天都亮了。
他乾脆开门见山,「归爷爷,我也不绕你了,我们开窗说亮话,姬南香说我过了两关,但还有最后一关,我想知道你能告诉我的任何线索。」
归南公嘿嘿一笑,笑得季以恩心里发毛,「小伙子,归爷爷我当然知道你要问什么,行!只要能赢我一把,我一定知无不言。」
归南公伸手一晃,桌面上立刻上了一把麻将牌,东南西北各四个角,季以恩跟归南公各坐东、西面,两隻小乌龟摇摇摆摆也上了南、北面。
「牠们是?」季以恩嘖嘖称奇,想伸手逗弄小乌龟,却被小乌龟恶狠狠的咬了一大口。
季以恩吃痛,赶紧收回手,上头已是鲜血直流,只有归南公一人哈哈大笑,季以恩十分委屈,「归爷爷您这是?」
「哎?这可不甘你归爷爷的事情,这些小乌龟都是我的龟孙子,偶尔让我叫来陪我摸两圈,但是几百年了,也只有这几隻龟孙子肯陪我打牌,我空虚寂寞觉得冷啊!」
季以恩看着归南公痛心疾首的呼喊,也只好摸摸鼻子,「好吧!归爷爷,那小辈就陪你摸两圈了。」
结果他们这下一摸,从深夜摸到清晨,季以恩支着下巴,困倦的看着精神奕奕的归南公,「归爷爷,您牌艺精湛,您把把胡,我把把输,我们能不能别再打了?」
归南公笑咪咪的看着他,「我可是打遍龟精无敌手,说实话你也赢不了我。但我们打了八圈,没想到你把把输到脱裤还能坐在这里。」
季以恩苦笑,他是能走吗?
这归南公可是放足了饵要钓他,不说一个晚上,再打三天三夜,他都不能走,只是青苹又没这么多时间……
季以恩面露焦急,毛毛躁躁,惹得归南公大笑起来。
他挥手一撤,桌面全空,小乌龟们也随之不见。
「行了。」
归南公前后摇晃,就像一隻老乌龟揹着壳一样前后慢慢摆动,他闭上眼睛,「本来是不能说的,姬南香带你来,也是让我玩玩而已。但你有耐性,不发脾气,牌品好,人品一定好。我就说说能告诉你的吧!不一定有用,但你愿一听否?」
季以恩立刻正襟危坐,「您老请。」
「最后一关很难。」归南公先说了这句,顿了一下才又接着说下去,「你会走到一座湖亭里头,里面有五个幻象之柱,柱是透明的。你能看见柱后的人,那人就是你心心念念的人。」
「五个门?五个人?」季以恩的脑筋飞快转着,归南公所说的任何一句话,对他来说都珍贵无比。
归南公点点头,「是。四个未来的那人,一个现在的那人。未来的你想成是那人的未来几世,现在则想成是那人的这一世。」
「四个未来的青苹……一个现在的青苹……」季以恩恍惚之间,好像抓到了什么。
归南公微微一笑,「你手上的钥匙就是一次机会,你只能打开一个幻象之柱。你要带走现在的那人,只有那一个是真的,其馀都是幻象罢了。把握当下,成转即空。」
「把握我们的当下吗……」
季以恩受到鼓舞,一整夜没睡的疲惫一扫而空,但又随即颓下肩膀,「归爷爷,那你能说说哪一个才是现世的她吗?」
归南公狡猾的眨眨眼,「你说呢?认识那人的是你,可不是归爷爷我,我丝毫不瞭解那人,又怎知道哪一个才是你们的当下?」
季以恩深深吸一口气,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那选错了会怎样?」
归南公没有正面回答他,只说了一句,「除了你选的柱子以外,其馀四柱将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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