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2 / 3)
中。可惜的是,直至城破,直至那些突厥的匪贼撞破许家大门,还是没能等回他。”
“突厥带兵之人,曾同我阿娘相识。”
“他告诉阿娘,阿耶选择留在军中,与满军将士共死。然后,便给了阿娘时间,让她也做个选择所以,阿娘在安排阿姆带走阿瑜与我之后,选择去陪阿耶,并用一把火,制造出一场乱局,叫府中一些人好趁机逃走”
“这之后,便如你所想一般,许家满门被屠,留下的百姓,也无一生还。他们将城中清空,所有的尸身,都丢在了先前那处,叫那处埋骨地,成了名副其实的乱葬岗。”
“许家自前几代起,就一直生活的庭州。因此,族陵被生生掘开,那些突厥人,将尸骨挖出来,随意把玩。想来,这是他们能想到的,对许家最狠绝的报复。”
“等到几月前,重新在那处荒地之上立碑建坟,我们也是在无法分辨出谁是谁的尸骨,便只能将那一块立了碑。”
“他的坟茔,七娘你可能会不满意,若你”
听着这番话,贺七娘注视着眼前看似心如止水的许瑾,结合起他以刺史身份与她相见之时,所描述的那一幕幕,都难以想象当时的他,到底是怎么在那场劫难中活下来的。
这般想着,她到底,也是这样问了出来。
而原本只是打算随口问一问,看贺七娘是不是会有为许瑜迁坟想法的许瑾,却是在一瞬间顿住。
心头如毒蛇缠绕般的不愉,在看清她眼底的心疼与痛意后,霎时烟消云散。
眉眼渐渐变得柔和,眼底不由自主地溢出淡淡地光彩,他冲贺七娘安抚地笑了笑,然后三言两语将这事带了过去。
“我抹了些血在自己身上,躺在死尸堆里,被一起丢到了那处埋骨地罢了,这里头也没什么好说的。”
“七娘,你会不会不满意他坟茔的位置?要么,我让人挑一处风水好的,将他重新安葬”
贺七娘听许瑾说着是不是需要将阿瑜迁坟的计划,看着他明显变得不再压抑的表情,摇了摇头。
“不用了,那处,有家人,挺好的”
说完这话,贺七娘将手中的帕子浸进盆中搓揉干净后挂好,然后故作不在意地打了个哈欠,并同许瑾解释道。
“我有些累了,想歇一会儿。你自忙去吧,快到了叫我就成。”
“好的。”
在许瑾的注视之中,贺七娘主动同许瑾交换了位置,躺在那方小榻上,展开一直备着的薄被将自己从头到尾盖了起来。
躲在这小小的一方黑暗中,她却没有阖眼。
被扔到乱葬之地的孩童,面对那些可怕怪鸟,却能淡然说出它们是知了此地好处,才在此栖息的许瑾
她不是傻子,她能猜到。
想到许瑾在提到他阿娘的选择之时,从选择等他阿耶,到选择留在府中,甚至于,在那未尽之语中,他阿娘还选择了从容赴死,那看似平静之下,实则隐隐有了波动的语调。
贺七娘突然很想问问他,只是问问那个被信任、依赖的亲人丢下的小许瑾,那你呢?你后来,又选择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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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娘,我是谁?◎
贺七娘同许瑾回到邸店之时, 康令昊并未在此。店内的伙计回了话,只道他留了话,说是有同一处的商队护卫求了过来, 因而他必须得去坊市一趟,看看到底出了什么岔子。
对此, 贺七娘并未过多细想。
康令昊本就干的是护送商旅的营生, 庭州往弓月城、碎叶川而去的商旅众多, 这趟过去,估计很大可能是想央着他接上一单买卖的。
其后没多久,被康令昊遣回来传话的伙计, 也证实了她的想法。
贺七娘得知他打算就此于庭州出发,护送一队行商去往黑沙城时, 虽是对于这个已经涉足突厥境内的目的地生出些许不安, 却也由他去了。
反正对这家伙来说,送上门的银钱,他是从不拒绝的。
就着远松叫人送来的热水梳洗过一番,担心白日里各式情绪交杂, 扰得她今夜又是无法安睡, 她索性还找邸店伙计要了一两烈酒,一口气灌进口中后, 缩进榻上用被褥将自己从头到尾严严盖住。
晚风寂寥, 月挂西空, 落了清晖满室的屋中, 贺七娘再次落入往昔的那场南柯一梦。
彼时, 成婚之夜就起了争执的二人, 在此后的相处之中, 虽是各自勉力维持着原先的相处, 许瑜对她虽不及往日亲近,却仍是百般关切。
甚至于,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之中,他对她的照拂,虽不如往日那般细致,却在细枝末节上头,莫名显出一种将她圈于自己地界之中的霸道意味来。
贺七娘对此虽有不解,但想来想去,也只能是给出一个,在二人彼此分离的这段时日,许瑜在东都,有了许多改变的理由来。
而她对许瑜,则更多的,在里头掺进了刻意的疏远。
于那时的贺七娘来说,二人之间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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